「真是可憐。」
黎落望著不遠處的柳如煙，無聲感慨。
高家人已經離去，
但這位地級家族的柳家大小姐，卻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不過感慨歸感慨，
黎落心裡沒有半點同情柳如煙的意思，更沒有要現身與對方交談的想法。
先不提柳暢之前有要傷害恩人陸離的想法，
就算與柳家之間沒有恩怨，少女也沒有和將死之人聊天的習慣。
就在前不久，陸離已經將最新計劃發了過來。
她的任務仍是監視。
隻不過目標從先前的柳無涯，切換成了趙巧兒。
作為『第一個』獲得柳家遭受重創消息的『戰地記者』，黎落早已將相關信息告知陸離。
而陸離也將這份消息充分利用，
以一萬噸黃金的友情價，便宜賣給了錢通啖。
並註明，該消息隻可轉賣給萬家和屠家。
錢通啖自然沒辦法一下子拿出一萬噸的黃金，所以隻能先支付一部分，剩下的打欠條。
陸離還很不客氣地定了個三分利。
錢家好不容易搜集來的那點黃金，最終全部落入他的口袋。
不光如此，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估計還得為了還債，替陸離收集黃金。
而且為了儘快還清『債務』，錢家還有可能對那些競爭收購黃金的小勢力或個人下手。
同時提前開展『拋售黃金，壓低價格』的計劃，打亂兩個天級家族及其他大勢力的收購節奏。
無形中為林天下提供極大助力，解決『黃金收購價暴漲』的難題。
看似陸離又白嫖了錢通啖的壯勞力，
實則在這次消息交易中，陸離也給了錢家獲利的機會。
從兩大地級家族手中獲利的機會。
萬家和屠家同為地級家族，總體的實力地位卻都在柳家下面。
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柳家被陸家重創機會，肯定不會放過。
陸離賣給錢通啖的消息，能在萬、屠兩家裡賣出更高的價格。
其中差額，便是錢家獲利的部分。
至於這部分是多是少，那就得看錢家世代做生意的本事了。
消息售出之後，在萬、屠兩家的聯合攻勢下，柳家的存在很快就會從海城中抹去。
四大地級家族，將隻存其三。
陸離正是因為將這點告知黎落，才會導緻少女將柳如煙當成一個死人看待。
「希望能儘快找到機會擊殺目標，將屍體帶回，早點完成恩人的任務。」
黎落心中思索，黑影貼牆遊走。
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瞬息鑽入趙巧兒影子。
海城柳家打掃戰場，清點傷亡。
與此同時，青城萬家大本營。
「神馬？！一個消息就要萬家全部資源的一半？！！」
「錢通達這黑心奸商想錢想瘋了嗎？！」
萬仞峰整個人從太師椅上彈起，難以置信地打開數據面闆，查看發送過來的聊天記錄。
「呃，老爸……這個交易不是錢通達發起的，而是錢家的小少爺，錢通啖。」
萬卷書摸了摸鼻子，眼神古怪。
「錢通啖？那個14歲的小屁孩？」萬仞峰一愣，臉上神情愈髮匪夷所思起來：
「扯犢子的吧？雖然我聽說這小子有點本事，但也隻是覺醒了個厲害些的天賦能力……」
「做生意什麼的，還是直接和錢通達那個老奸商談比較靠譜。」
「阿書啊，你有空多和陸離聯絡聯絡感情，爭取早日把他拉攏過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忽略就好……」
耐心的聽自家老爹嘮叨完，萬卷書忽然沒頭沒尾地補了一句：
「錢通啖和陸離的關係，似乎還不錯。」
「他倆關係不錯，和這交易有什麼關係？」萬仞峰攤了攤手：
「陸離這般耀眼，錢家想拉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然而說著說著，
他忽然注意到自家兒子臉上古怪的神情，話頭頓止。
思索片刻，眉頭皺起：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錢通啖這價值不菲的消息，其實是陸離放出來的？」
萬卷書聳了聳肩：「可能性很大。」
「嘶……」萬仞峰淺淺地吸了口涼氣，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變化精彩。
過了好半天，他才繼續說道：
「和錢通啖商量商量，能不能『貨到付款』？」
「啊？」萬卷書一臉懵逼。
商量商量？
貨到付款？
老爹這話什麼意思？
難不成真打算用一半的家族資源，去換一個消息？
雖說萬卷書自己贊成與錢通啖交易，
但這個價格，未免也太高了些。
錢家不過是個『人級』家族，給他們這麼多，吃得下麼？
「啊個屁，既然消息很有可能是陸離放出來的，那就有交易的必要。」萬仞峰一改先前毫不在意的模樣，滿臉認真道：
「你快些問問，能不能『貨到付款』，最好能先聽聽這高價消息的內容。」
「是……」萬卷書應聲，再次打開與錢通啖的聊天框。
五分鐘過後，他臉上的表情迅速從古怪轉變成了震驚：
「老爸……錢通啖說不能『貨到付款』。」
萬仞峰嘬著牙花子：
「這……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是消息而非實物，估計是怕我們萬家拿了好處翻臉不認人……」
但就在這時，萬卷書話鋒一轉：
「不過他告訴我，得到這條消息後，萬家就可以吞掉柳家……」
萬仞峰：「……」
「我嘞個親娘？！！」
……
陵城。
屠家大本營。
屠十裡局促而立，時不時偷瞄一眼沉思的屠申。
他完全沒想到，
隻是一條要求離譜的交易請求，竟能讓少主反覆思索這麼久。
都過去十分鐘了。
直接回絕不就完事了嗎？
難不成還真打算用屠家一半的資源，去換這條消息？
疑惑之際，屠十裡數據面闆傳來消息提醒。
是錢通啖這小子來催了。
「考慮好了沒？」
屠十裡眼皮一抽，心道哪有這般做生意的。
撇開那離譜的交易價格不談。
現在可是錢家賣、屠家買，正兒八經的買方市場！
都說顧客是上帝。
錢家不主動降價也就算了，竟然還上趕著來催。
搞得好像這消息炙手可熱，
不趕快做決定，就隨時會被其他人買走一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