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沈家。
「什麼？林家瘋狂拋售黃金，庫存的五階元晶已經用完？」
沈怡眼皮擡起，眸光中滿是驚詫：
「我記得兩小時前，林家不是還在大肆收購麼？」
「怎麼現在突然開始拋售了？」
「不知道啊……」前來彙報的沈家子弟更加搞不清狀況，不然他也不用過來請求定奪：
「家主，現在黃金的價格已經降到10顆四階元晶就能兌換一公斤，我們要不要加大收購力度？」
沈怡沉吟片刻，打開數據面闆。
「先等等，我問問遊癩子。」
沈家與遊家雖然相距甚遠，但在人級家族中，稱得上關係匪淺。
實力地位本就名列前茅。
結盟之後，更是可以與地級家族拼上一拼。
所以當遊銘揚發現林家囤積黃金，似乎有利可圖時，也喊上了州城沈家。
本意是想著有財一起發，
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沈怡也是因為之前和遊家合作愉快，這才大下血本，陪遊家賭上一把。
結果現在半道出了問題，搞得兩家人都很尷尬。
不一會，聊天框內便傳來遊銘揚的回復：
「林家大肆拋售黃金一事，我已派出人手前去調查。」
「目前懷疑是林天下那老東西耍的詭計，想要拉低黃金收購價格。」
「沈家主不必太過擔心，繼續保持黃金購入即可。」
「說的好像大局在握似的。」沈怡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弧度。
沒再繼續與遊銘揚交談，而是換了個聊天框，輸入道：
「白家主，是否有注意到黃金的收購價格變動？」
這次沒有秒回，沈怡等了許久。
約莫十五分鐘後，才有消息傳來。
不過不是消息，而是一段偷拍視頻。
畫面中，林家家主林天下正滿面紅光地宣講著什麼。
而下方，則烏泱泱地圍著大片平民玩家。
「為了犒勞大家日復一日的勞作付出，林家決定，免費提供元晶，助力大家提升等級！」
「大家按年齡、性別分好組，排好隊，一個個到分發處領取！」
「不要著急，也不要哄搶，人人有份啊！」
人群臉上皆露出狐疑神情，不過還是按指令自發地分組排隊。
所有人似乎都覺得，林家不可能將元晶浪費在他們這些天賦能力垃圾的平民玩家身上。
分發元晶，不過是一場作秀。
直到真的有人領到元晶，吸收之後連升數級，人群裡才傳來了陣陣驚訝的低呼聲。
「我去，林家來真的啊？！」
「沒想到我這種青銅天賦，有朝一日也能用上二階元晶？」
「爽啊，連升三級，我感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林家這是搞什麼飛機，怎麼忽然善心大發，給我們平民玩家也提升等級了？」
「瞧你這話說的，真沒良心！林家之前難道對你很差嗎？」
「是啊，供你吃供你喝，讓你晚上還能安全地休息。試問一下，有哪個避難所，能對平民玩家如此照顧？」
「櫻花那的平民待遇可比我們好多了，他們不用幹活，就有吃有喝，有強者保護！」
「切，那他們有分到元晶嗎？有提升等級嗎？你這麼羨慕他們，還呆在華夏做什麼，趕緊滾去櫻花吧！」
「是啊，也沒人逼你非要留在這，少你一個，我們還能多分些元晶呢！」
羨慕櫻花的平民玩家很快被懟得啞口無言，不再出聲。
視頻畫面調轉。
從鬧哄哄、但卻保持著基本秩序的平民玩家身上，移動到了較為隱秘的角落。
那裡同樣在分發元晶。
隻不過相較於平民玩家獲得的低階元晶，林家子弟們獲得的元晶等階要高許多。
大都為四階元晶。
零星個別的，能拿到五階甚至六階元晶！
一個個臉上喜笑顏開，不停讚揚家主計謀高深：
「誰說我們林家主年事已高，頭腦發昏？明明就是老謀深算，滴水不漏！」
「家主的深謀遠慮，豈是那些愣頭青可以理解的？隻怕他們現在都還蒙在鼓裡！」
「要不怎麼說『姜還是老的辣呢』？」
「先是花小代價提高黃金價值，然後在最高點套現，換成有用的元晶！」
「坑死那幫跟風囤貨的傻逼，哈哈哈……」
「哎呀，一想到咱們用來提升等級的元晶，是其他家族勢力拚著命打下的，我就更爽了呢！」
「這輩子跟了林家主，咱就偷著樂吧！」
「低調低調，可千萬別得意忘形，指不定隔牆有耳，把消息洩露了出去……」
說話間，有一生著厚唇的林家子弟朝畫面方向看來。
似是發現了偷拍之人，他眉毛倒豎，忽地爆喝出聲：
「誰在那裡！！」
聲音之大，差點把認真觀看的沈怡給嚇死。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後邊跟著白春風發來的簡短消息：
「建議觀望。」
沈怡眉頭愈發緊蹙。
從目前得到的信息來看，情況似乎已經很明顯了。
這就是一場再明顯不過的『殺豬盤』。
高點套現。
黃金在末世爆發前，的確有著難以替代的價值。
不管是從工業角度出發，還是它物以稀為貴所帶來的額外加成。
但末世爆發後，工業體系崩塌，新的規則降臨。
黃金已然失去原本作用。
即便稀缺性依舊存在，
但本身沒有價值的東西，又沒有強大勢力背景作為擔保，
就跟地上的石頭沒有區別。
要大量拋售回本麼？
從沈怡的角度來看，
當初用二階、三階元晶收購的黃金，現在以四階元晶的價格拋售。
差額一減，還能賺取一筆利潤。
但若是聽從白春風的建議，保持觀望……
等她再想拋售之時，金價或許又要下降一個台階。
遊癩子可能真不知情，還需要派出人手前去打探。
但白春風……
思索至此，沈怡陷入糾結。
白家身為地級家族，囤積的黃金數量遠超人級沈家。
或許對方的『暫時觀望』，隻是為了穩住沈家。
自己好暗中拋售黃金，謀取更多利益？
家族面前無情誼。
更何況她與白春風之間，隻是一些皮肉交易。
應該不足以維持共進退的緊密聯繫。
正當沈怡舉棋不定之際，耳畔忽然傳來腳步。
有道倩影翩翩而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