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朋友展開說說。」陸離腳下不動聲色地朝某處走去，臉上滿是好奇的詢問。
「這有啥好說的……」友為面露不耐，語氣抗拒。
下一刻，見一塊黃澄澄的玩意飛入懷中，呆愣一下，立刻眉開眼笑道：
「難得陸離兄弟對這些塵民感興趣，那我就簡單說兩句吧。」
「塵民，顧名思義，就是卑微到塵埃之中的存在。」
「其實，他們的先輩一開始也和我們一樣，是強大的飛升者。」
「隻是天賦能力這東西，並不像世襲罔替的爵位一樣，可以父傳子，子傳孫。」
「很多時候，一對同為黃金品階天賦的夫妻，生下的孩子中，可能全是青銅，連一個白銀品階的都沒有。」
「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裡，一代接一代地繁衍，千年更替。」
「自然有許多強大的飛升者後裔泯然塵埃，淪為低賤的塵民。」
「沒了戰力，就等於沒了價值。」
「可人終究還是要吃飯的。」
「為了活下去，這些天賦能力低賤的塵民隻能靠做一些重體力活維持生計。」
「比如務農、挖礦、建築等等。」
「一開始還能維持。」
「但隨著塵民數量越來越多，這些能夠提供生產價值的崗位越來越少，漸漸地，就形成了如今這般競爭激烈的局面。」
「在陳家主域裡，每個季度都會招工，從塵民中吸納『新鮮血液』，用於補充後勤區的勞動缺口。」
「剛才那些向我們熱情招呼的塵民，就是沖著下個月的招工機會，想要提前混個臉熟，到時候好順利上工。」
「原來如此……」陸離在距離目的地二十步遠的位置停下。
裝作對眼前小攤位很感興趣的樣子，一邊翻看，一邊繼續詢問道：
「看來成為陳家的礦工，福利待遇應該很不錯。」
「否則那些塵民們也不會如此爭先恐後，對吧？」
常威先前將陸離丟金塊給友為的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早已火熱難耐。
見陸離又提出新的問題，連忙搶著答道：
「好個屁，礦工壓根就不是人乾的活！」
「不提那日夜辛苦賣力氣勞作，和糟糕的休息環境。」
「塵民一旦進礦，罕有活過六十的！」
陸離微微轉頭，朝常威投去視線。
一塊同樣大小的金子拋出，隨著問題一同落入對方懷中：
「那他們腦子壞了？怎麼還爭先恐後地想要替陳家賣力氣？」
「嘿嘿，因為進了礦場，至少能活過四十五！」常威用牙咬了下手裡的金塊，眼睛一亮，咧嘴笑道：
「若是留在外城，不說平日裡層層剝削，強盜偷竊，光是那規律發生的裂隙爆發，就夠這些塵民受的了。」
「礦上雖然苦，但也隻是苦。」
「有我和友為這般的守衛保護，礦工最多也隻是累死，不會進了怪物腹中，變成臭烘烘的糞土。」
「而且還有每日兩餐保證，相比起外頭飽一天餓三天的日子，簡直稱得上幸福！」
「既然生活如此困苦危險，為何這外城的人口，看起來還很多的樣子？」
陸離隨意拾起攤位上的幾張符紙，觀摩間，淡淡詢問。
「孩子多，機會也多啊！」友為懶洋洋的接過話茬：
「雖然孩子天賦能力的品階與父母有一定關係，但將近四分之三的突變概率，讓那些塵民們對生出高品階的天賦的孩子有一種近乎瘋狂的執念。」
「從某種角度上講，隻要生的孩子越多，那麼誕生高品階天賦能力的概率也就越大。」
「隻要能生出一個，父母兄弟皆可憑子而貴，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才造就了如今這般的局面。」
陸離撇了撇嘴，將幾張符紙連遞到攤主面前，詢價道：
「這幾個多少錢？」
或許是看到陸離剛才隨手丟給陳家守衛一塊金子，攤主上來就獅子大開口道：
「恐懼符紙可是好東西，一張起碼一兩精金！」
「有點貴了吧？」陸離故意裝作不會砍價的模樣，嘴上嫌棄著，視線卻一點都不肯從符紙上挪開。
「十張，五兩，如何？」
聽到這話，友為在陸離身後翻了個白眼，剛想開口說五兩精金足夠買一百張恐懼符紙。
嘴未張開，卻被一旁的常威用眼神攔下。
攤主聽到陸離的報價，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驚喜，
但表面上仍故作肉疼道：
「那我可太虧了，十張八兩，這是成本價了！」
「恐懼符紙可是好東西，不管是阻攔還是脫身，用上一張，都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實乃居家旅行，殺人放火必備之良品！」
一番誇張至極的說辭，聽得友為和常威直翻白眼。
陸離卻面露思索，彷彿在細細權衡這一報價。
片刻後，他點頭應道：
「行吧，八兩就八兩，不過你得搭一顆這個給我。」
說罷，陸離指了指攤位角落，一顆拳頭大小的琥珀：
「我看它模樣不錯，想帶回去送老婆。」
「這……」攤主視線從琥珀上挪開，看向數據面闆顯示的介紹。
【名稱：大塊琥珀】
【品質：普通】
【功能描述：內部可能包裹著一些亂七八糟的玩意，視造型獨特與否，可充作裝飾】
【備註：如果裡面包裹的是一隻蚊子，請務必將它毀掉！】
沒用的垃圾。
攤主又仔細回憶了一下，獲得這塊琥珀時有無特殊之處。
確認真的是垃圾後，方才欣然應允。
「就當交你這個朋友，成交！」
陸離拋出8顆金豆，將十張符紙與一顆琥珀收入空間戒指。
旋即心滿意足地招呼兩名陳家守衛，朝下一處攤位走去。
待青年和陳家守衛走遠，賣出符紙的攤主立刻收攤走人，
生怕青年發現吃虧反悔，回過頭來找他退貨。
陸離大概能猜到那個賣出符紙的攤主會是個什麼反應，
也知道十張恐懼符紙，壓根就不值八兩精金。
這種沒有任何殺傷力，單純隻是用來嚇人的玩意兒，一兩精金就足夠買上二十張！
之所以虧本購買，
一是為了給之後的主要目的做鋪墊。
二則是為了那顆拳頭大小的琥珀！
那可不是一件沒什麼價值的裝飾品。
裡頭包裹的東西，絕對價值不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