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記事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蘇挽煙字數:2224更新時間:25/06/06 04:35:31

「嗯?」餘南卿更疑惑了,他沒藏什麼不好的物什啊。


一看,神情一個激靈,耳根瞬間紅了個通透,忙伸手要把她手裡宣紙搶過:「煙兒你!你怎麼……」


她怎麼找到的!


他藏得那麼緊,她怎麼還能找到!


「誒誒誒!」蘇挽煙直接躲過他的手,還把擺在書桌上寫了字的宣紙也護了起來:「不許動!」


餘南卿身體一僵,不敢再硬搶。


蘇挽煙饒有興緻的笑著,再次翻了一張:「我還沒看完呢。」


餘南卿這回連臉都紅了,伸手覆住蘇挽煙的眼睛:「煙兒,別看,求你了。」


「哎呀你別毛手毛腳的。」蘇挽煙拍開他的手:「幹嘛不給看,上面寫的又不是你,全是我的事,我都還沒臉紅呢,你臉紅什麼。」


是的,這些宣紙上面,寫的全是蘇挽煙的事。


是從餘南卿跟蘇挽煙認識的第一天開始寫起的,第一天的時候寫的是,不知何人入室,誤為暗刺,欲殺,悔下半世,唯以情還。


一頁的紙就寫了這麼幾句,通俗又易懂。


還有之後的事,寫得也是寥寥幾筆,但都很精準的拿捏了精髓。


大概是到了腿恢復的那段時間,餘南卿就在上面標註起日期,比如春狩之後的其中一封,元和十一年三月二十七,煙兒捏針綉寒梅,卒。


……不得不說這個卒就很有靈魂。


當時她想找點事做,便問了秋葉會不會刺繡,秋葉謙虛,說會一點點,蘇挽煙便嘗試著想要玩玩,沒想到綉出來個四不像。


別說四不像了,那根本就不是個東西,她直接放棄。


還有最近發生的,元和十一年六月二十五,煙兒裱自桃樹,安於室內,吾見之羞愧。


當時說她要把他畫的桃樹裱起來可不是說說而已,不過沒掛床頭上,讓木工做了相架,擺在了紅木小台上。


蘇挽煙笑問:「你這些都是什麼時候寫的,我怎麼從沒發現?」


餘南卿紅著臉抿唇,伸手默默的把這些宣紙一張一張拿起,疊整齊。


他一邊收拾,蘇挽煙就一邊翻,因為寫的內容都不多,餘南卿進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差不多看完了。


「你天天都會寫嗎?」蘇挽煙問:「那你今天打算寫什麼?」


蘇挽煙饒有興緻的想了想:「就寫,元和十一年七月初一,東海使臣進京,蘇挽煙十裡飄香遙望,傾國傾城,美艷可愛,你覺得怎樣?」


「咳……」餘南卿覺得有點羞恥,哪有……自己誇自己的,咳了一聲,沒回話。


「你害羞什麼?那你想怎麼寫?反正就是今天,你寫一個給我看唄。」蘇挽煙戳了一下他的腰,眼神笑嘻嘻的。


「……」


「快點嘛。」蘇挽煙催著,又往他腰間戳了幾下。


餘南卿被戳得渾身繃緊。


看蘇挽煙調皮又興緻盎然的模樣,終是微嘆了口氣,伸手抽過一旁未寫過的宣紙鋪到桌上,壓住,再緩緩執起筆。


落筆之前,他微頓了頓,看向蘇挽煙。


蘇挽煙好奇:「?」


餘南卿薄唇一勾,落筆寫下:元和十一年七月初一,東海使臣進京,煙兒十裡飄香遙望,四目而視,笑語嫣然,傾國傾城,美艷嬌俏。


「……」本來她調侃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這會餘南卿實打實的寫出來,她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臉頰染了丟丟殷紅:「還是你會。」


嬌俏可比可愛好聽太多了。


餘南卿笑著,沒說話,將被她翻得淩亂的宣紙疊放整齊,重新放進收納的木盒中,小心翼翼的蓋好。


等做完這些,餘南卿才朝蘇挽煙伸手,輕輕撥了一下她額間的碎發:「心情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現在該論正事,蘇挽煙問:「那個雲意怎麼回事?」


如果查到的信息都是真的,如果雲意家在翁城,翁城被東海入侵,那東海於雲意而言就是仇人,為什麼雲意還能跟東海笑臉相迎?


餘南卿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唉,算了,我也不想了。」蘇挽煙無奈。


「今夜宮宴,可要去。」


「去。」蘇挽煙擡頭:「我要是去把銀子要回來,會不會太小氣了?」


餘南卿好笑:「煙兒隻惦記銀子?」


煙兒擰眉,伸手掐了他一下:「哦,現在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有錢了就不記得自己窮的時候什麼樣了是不是?想想你之前連饅頭都吃不起,現在有銀子了,就有底氣來笑話我了是不是?」


餘南卿忙握住她作亂的小手:「……煙兒別說了,我錯了。」


他哪敢笑話,就……就隻是這麼一說。


餘南卿是這麼一說,蘇挽煙也是這麼一提。


她倒是真想拿回來,卻也真是沒有借口,總不能真的為了這點錢在宮宴上跟一個小姑娘撕破臉吧。


宮中的夜宴設於戌時,餘南卿跟蘇挽煙是酉時出發的,因為不想等,兩人還故意拖慢了半個時辰。


當他們來到太德殿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星辰正好,遠遠的,兩人便聽到從殿中傳出的絲竹之聲。


裡面鶯歌燕舞的,正是酒過三巡的時候。


隨著一聲『恭親王駕到,恭親王妃駕到』,前來參宴的大臣紛紛起身跪地:「見過王爺,見過王妃娘娘。」


兩人一進殿,還在殿中央舞動的舞女便很自然的舞向兩邊,讓開了一條道。


元和帝端坐在龍椅上,此時的他也已喝得微醺,連那威嚴的神情都緩和了不少。


坐在他旁邊的自然就是皇後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迎接來使,場合比較重要的緣故,宮中的幾位貴妃都沒有出席。


遠寧侯府的席位上不見遠寧侯的身影,取而代之坐在席上的是蘇時檐與他的妻子簡氏。


而這殿上,有位令蘇挽煙意想不到的人在。


長公主,餘聽宜!


隻見她身穿著一身湖藍清水蓮花垂煙裙,外著淺霞金綉錦袍,相比以前的張揚,這身裝束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清雅。


頭上的裝飾不多,隻有寥寥幾支銀釵。


她在臉上蒙了一層輕紗,隱隱看,眼角一處還有燙傷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