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動作迅速而敏捷,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姜怡眼睜睜的看著刀刃閃著寒光,朝著她刺了過來!
她臉色一白,因為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躲開!
電光火石之間,姜怡突然整個身體一重,她腦袋撞進霍燃的兇膛,緊接著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一陣悶、哼。
再然後,刀疤男倒在了地上,一股不明液體,濺到了姜怡的臉頰。
她一怔,下意識用手一摸。
是血!
粘稠溫熱的鮮血,順著霍燃的身體流出,潔白無暇的襯衫,不過眨眼的功夫,就被染得鮮紅。
姜怡臉色猛地一變,霍燃受傷了?
剛剛情急之下,她被霍燃拉了一把,所以,霍燃為了救她,幫她擋下了那一刀?
刀疤男被霍燃一腳踹翻,撞到了地上的石頭上,昏迷了過去。
姜怡眼眶一紅,心跳如擂鼓,她擡起頭正要說話。
這時,霍燃再次把姜怡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男人嘴唇發白,說話時氣息不穩,彷彿很吃力似的。
他喘著粗氣,嗓音很低,還有幾分暗啞,「別看,會嚇到你的。」
姜怡鼻尖酸澀,大顆的眼淚往外湧出,霍燃都這樣了,還擔心她會害怕?
姜怡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可是,鮮血順著霍燃的身體,滴落在地面,凝結成了一團血漬,血腥味兒不停的鑽入姜怡的鼻腔……
她心裡慌亂,努力不讓自己亂了陣腳。
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啊!
姜怡腦子一片空白,看著霍燃小臂處插著一把匕首……
這裡沒有止血工具,她不能貿然將匕首拔出來,這樣隻會加快他血流的速度,為今之計,是快點把他送去醫院!
姜怡想去叫人,又擔心霍燃一個人在這裡,會出什麼事。
正在這時,有人進來。
看到霍燃受傷,湯錦一把上前扶住他,「姜小姐,交給我。」
姜怡認識湯錦,他是霍燃的助理,姜怡之前見過幾次。
她點點頭,就看到湯錦一把扛起霍燃,動作迅速的往外面的汽車走去。
姜怡立即小跑著跟上,出了門她才發現,這裡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荒僻,周圍荒無人煙,隻有這一處廢棄工廠。
霍燃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工廠外的牆根處,倒下約莫三四名男子,他們應該都是刀疤男的同夥。
「警察很快就到,不用管他們。」湯錦示意姜怡幫著開下車門,「現在必須馬上送他去醫院。」
姜怡點點頭,和霍燃一起坐進後排。
霍燃上車以後,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姜怡試著喚醒他,根本沒用!
衣服上全部都是血跡,不光是霍燃的,她的也是,姜怡捂著頭,滿臉崩潰,怎麼會這樣!
她一顆心跳的飛快,隻能不停催促湯錦把車開的更快一些。
湯錦自然知道情況緊急,一路速度開到200邁,發動機都快冒煙了。
汽車終於抵達醫院,看到霍燃被推進急診的那一刻,姜怡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下車準備跟上去,誰料腳剛落地,兩眼一黑,也昏迷了過去。
*
姜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沾血的衣物被換掉,面前是陳雯哭紅的雙眼。
「怡怡,你昨天被送來時,嚇死我了,好好地怎麼會被綁架呢?」
剛看到姜怡時,她的臉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血跡,陳雯魂都要嚇沒了。
身為護士,接觸到受傷的患者,本是常態,但當那個人是自己身邊認識的人,那種心態就會變得不一樣。
陳雯仔細檢查,發現姜怡沒有外傷,才鬆了口氣,衣服也是陳雯幫著換下的。
姜怡頭痛欲裂,腦袋像是要炸開了一般。
「醫生說,你頭部被重物襲擊過,有血腫。」
見姜怡捂著後腦勺,陳雯連忙解釋道:「你需要靜養兩天,再看看血腫會不會消,這期間,最好不要下床走動。」
宋志忠臉色冷沉,「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做綁架這種事!」
雖然那群人已經被警察控制住了,但是他們是小嘍啰,什麼都不知道。
唯一知道內情的刀疤男,因為腦袋撞到了石頭上,現在也還沒醒過來,所以警察無法審訊。
聽到宋志忠的聲音,姜怡這才發現,爸爸也在。
她抿了下唇,滿腦子都是霍燃怎麼樣了,根本無暇顧忌綁架的事。
「霍燃呢?」姜怡緊張的握緊雙手,「昨天他失血過多,昏迷了,現在呢?醒了嗎?」
「霍醫生小臂上的匕首,已經被手術取出來了,他身體素質一向過硬,雖然昨晚手術後,發了燒,但是燒也已經退了。」陳雯說道。
聽到這話,姜怡這才鬆了口氣,掙紮著要下床,「我想去看看他。」
陳雯欲言又止。
宋志忠這時開口:「你先別過去,你傷的不比他輕多少,待會兒還有兩個檢查要做。」
姜怡擰著眉,還想說些什麼,病房裡進來兩名護士,是要帶著姜怡去做檢查的。
姜怡看宋志忠的臉色不太好,大概是擔驚受怕一整晚,沒休息的緣故,想到家裡還有韓秀這個大病初癒的病人,於是說道:「爸爸,我這邊沒什麼事,你還是先回家陪媽媽吧。」
宋志忠一怔,「可你……」
「媽媽身邊離不開人,家裡就阿姨陪著我也不放心,醫院都是我的同事,再說有陳雯在了,你放心吧,有什麼事,我會聯繫你的。」
宋志忠思考了兩秒,答應下來,韓秀身邊如今確實離不開人,更何況她在家裡也擔憂了一整晚。
他回去了,韓秀才會相信姜怡沒什麼大礙,才能放下心來。
宋志忠前腳剛一走,姜怡對陳雯問道:「雯雯,你老實告訴我,霍燃到底怎麼樣了?」
姜怡和陳雯認識了十幾年,太清楚她的性格。
陳雯的臉上,是藏不住什麼事的,姜怡看出來了她有什麼事情在隱瞞。
「沒、沒什麼啊。」陳雯臉上劃過一抹不太自然的微笑,隨即說道:「我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霍醫生昨晚發了燒,但是人現在已經醒過來了,也退了燒,還在觀察期呢。」
「雯雯!我要聽實話!」姜怡皺眉,肯定陳雯是在撒謊。
她每次撒謊時,都會吞吞吐吐,陳雯性格太直,什麼都寫在臉上了。
姜怡擰著眉頭,「霍燃到底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