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她忽然反應過來，立刻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對這個有忌口？」
「沒有沒有，」司書林捂著嘴偷笑。
還故意用胳膊戳了戳司夜宴，「是吧大伯。」
司夜宴抿了抿唇，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林清歡尷尬了。
這……請客碰上忌口，她這麼有才，腳指頭不得摳出三室一廳來。
「入座吧。」
司夜宴在她想著要不要重新一份粥的時候，緩緩開口。
他紳士地給林清歡拉開椅子。
而他自己則是坐在主座上。
喧賓奪主！
可沒人會覺得奇怪。
他彷彿天生的王者，就應該在那個位置翻雲覆雨。
司書林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平常跟司夜宴極為不對付，現在卻孝順地幫著盛粥。
「大伯你喝點呀，是不是嫌棄姨姨的手藝？」
司夜宴：「……」
他平時，不吃任何動物的內臟。
因為他覺得……臟。
幾乎是在司書林將粥推過來的時候，他就眉心緊縮。
「那個，三爺，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打了豆漿，你……」
「姨姨，我大伯對豆子過敏。」司書林一本正經地說瞎話。
林清歡信了，「啊，這……」
司夜宴擡手，輕輕攪動著那熱氣騰騰的粥。
近乎完美的俊美臉上也沒有表情，苦茶的男士須後水味道竄入呼吸，動作略停。
他緩緩拿起了勺子，品了一口粥。
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司書林看呆了。
這還是他大伯？
別是被什麼外星人給佔領了吧？
「大伯？」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眼睛裡，全是困惑。
然後，他就看到，他那個極為挑剔的大伯，又喝了一口粥。
眼睛再次瞪大。
林清歡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三爺覺得味道怎樣？」
司夜宴微微頷首，「還不錯。」
司書林頓時一副被雷劈的樣子。
大伯居然不討厭動物內髒了！
口味這麼隨機嗎？
那他剛才的「殷勤」算什麼？
不對，殷勤？
他那雙「閃電」般的眸子，在大伯跟姨姨身上來回逡巡。
但……
兩個人各吃各的，連個視線交匯都沒有。
嚶嚶嚶。
想錯了。
一點都沒有要有大伯母的樣子。
跟電視劇裡面完全不一樣。
林清歡本來以為司夜宴可能忌諱豬肝，剛才喝兩口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沒想到，他居然全都喝光了！
「三爺，要不要再來一碗？」
司夜宴很自然地就將湯碗遞過來，「多謝。」
林清歡趕緊幫忙盛粥。
然後，他配著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緩緩喝完了第二碗。
司書林目瞪口呆。
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捉弄大伯的心思了。
因為，這個豬肝粥，真的好好喝。
差點咬到舌頭。
「姨姨，我也要再來一碗！」
三個人，五菜一湯，光碟行動。
林清歡都很驚嘆。
若非三爺權傾天下，她都懷疑他們兩個八天沒吃飯了。
吃過了飯之後，司夜宴便接到了一個電話。
他的臉色微微一變。
在之後便看向林清歡。
「林醫生，需要你幫個忙。」
「啊？」林清歡收拾完了廚房，探出頭來，清麗的小臉上滿是笑容，「怎麼了？」
「大黃的……」司夜宴大概是不知道怎麼解釋，在內心斟酌了一下用詞才繼續，「女朋友要生了。」
林清歡：「？？？」她不是獸醫啊。
司書林：「？？？」女朋友他懂，但要生了是什麼鬼？
……
莊園的狗窩旁。
大黃非常緊張地護著一直白色的薩摩耶。
薩摩耶的腹部高高隆起，側躺在地上，不斷地哀嚎，狗狗眼淚汪汪的，似乎很疼很疼。
林清歡等人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場面。
管家彙報。
「大黃剛將白狗帶回來的時候，我們都沒當回事，最後是保姆發現白狗不對勁，我們才知道大黃……闖禍了。」
林清歡：「……」
的確是闖禍了。
孩子都要生出來了。
司夜宴「恩」了一聲，看向她，「可能幫忙？」
林清歡硬著頭皮上。
主要是這裡除了她，還真就沒有懂醫術的了。
「試試看吧，但還是儘快讓獸醫趕來。」
她是外科大夫，不是產科的。
隔行如隔山啊。
更別說還隔著物種。
她蹲下身來，仔細給薩摩耶做檢查。
檢查之後，她拿出了之前準備好的催產針，隨後便開始嘗試引導薩摩耶生產。
薩摩耶明顯疼的沒了力氣，她隻能再次用了銀針，提起來狗狗所有的力氣。
忽然！
她覺得手上一片黏膩。
一隻軟綿綿的小狗狗，落在了她的掌心。
小生命的誕生，讓她的心都跟著軟了幾分。
「好漂亮。」
她做了簡單處理，將小狗狗放在了棉籃內。
確定狗腹內沒有第二隻狗狗之後，她便著手給薩摩耶的縫合撕裂部位。
忙完這些，太陽都落山了。
三個人都不放心，坐在莊園的長木凳上，看著大黃照顧小白。
而那隻「愛情的結晶」，就放在他們身邊。
「它叫什麼名字好呢？」司書林拉住林清歡的手，「姨姨，你給它起名字吧。」
林清歡偏頭看向司夜宴，「大黃是三爺的狗，大黃的孩子也是三爺的……狗，還是三爺來起名字吧。」
司夜宴依舊高冷的很，俊美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波瀾，冰冷疏離，他一如既往地沉默。
隻是，他那雙眼卻落在林清歡那因為疲勞而微紅的臉上，斜著紮的丸子頭，更讓她多了幾分清爽。
司書林「切」了一聲，「他才不會起名字呢，姨姨，還是你來吧。」
「綿綿。」
司夜宴慢慢開口。
這是專職讓司書林打臉了。
司書林抿抿唇，「這什麼破名字啊，姨姨你說呢？」
林清歡作為接生的，自然知道這小狗狗的性別女，但司夜宴全程沒碰，甚至沒怎麼看。
他怎麼就能準確地起了一個雌狗的名字？
她心念一動。
覺得司夜宴似乎沒有看起來的那麼高冷無情。
反而是個很細心，也很溫暖的人。
「挺好的，」她伸手摸了一下熟睡之中的小狗狗，「綿綿，你有名字了，開心嗎？」
夕陽西下。
金色的光將她包裹著。
彷彿成了另外一個小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