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專門為司書林準備了睡衣以及洗漱用品,爭取讓他不想家。
不過,她顯然是想多了。
司書林對跟著她住這件事,接受度良好,甚至極為興奮。
甚至,他根本就不關心大伯為什麼突然走了。
在他心裏面,大伯母萬歲,大伯可以打包郵走。
「明天呢,姨姨要早起去辦點事情,你在家好好休息。」
司書林瞬間不鬧騰了,安靜地坐在床上。
「姨姨要去醫院救人嗎?」
林清歡搖頭,「不是,我是……」去救自己。
孩子太小了,她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那糟糕的婚姻,隻能含糊蓋過。
「總之,是一件能影響我後半生的事情,林林一個人在家可以嗎?」
司書林立刻握緊了小拳頭,「我肯定行!」
林清歡被逗笑了,「我就知道,你是小小男子漢。」
司書林被這麼一誇,信念感都出來了。
「那必須的!姨姨放心,以後我保護你!」
林清歡rua了他的發頂,「好,姨姨以後啊,就靠你了。」
司書林的責任心瞬間被放大了上百倍。
他決定要快點長大。
要像是大伯那樣強。
唉……
怎麼才能像大伯一樣呢?
好煩。
小小少年,帶著這麼一個大大的煩惱睡下了。
夢裡面全都是自己會變身奧特曼,拯救全世界的情境。
睡得很香。
林清歡在確定他睡著之後,這才熄燈離開。
她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繁星點點。
心底一點點被這些繁星點亮。
明天之後,將是她的重生。
……
翌日。
林清歡起來做好了早飯,還叫了鐘點工上門看顧司書林,這才出門,打車去了民政局。
到了地方之後,她先去領取了表格填寫好,隨後就坐在大廳等著陸承洲出現。
九點,沒人。
十點,依舊沒有。
她已經沒耐心了,將陸承洲從黑名單拉出來,給他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聽。
陸承洲那邊似乎很喧囂,她的眉心一緊,「你怎麼沒來民政局?」
「沒空。」
她差點將後槽牙咬碎,「陸承洲,今天是領離婚證的日子,不會耽誤你太久。」
陸承洲的語氣淡然,「我出差了,昨晚的飛機,馬上有個會議,回不去。」
林清歡差點忍不住想要罵人了。
可目前還需要對方配合,她隻能強忍著。
「能不能先領證,過了今天就又要等三十天?」
「就算是我能等,你的欣欣也不想等吧,陸承洲,我們都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陸承洲的語氣有些諷刺。
「昨天欣欣那是幫你解圍,你這醋意倒是大的很!」
林清歡詫異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看清楚的確是陸承洲的電話號碼之後,心裏面忽然湧出了幾分厭惡感。
到了現在這一步,他居然隻是以為她在吃醋?
曾經她是吃醋的。
陸承洲將所有的偏愛都給了謝如欣。
她也鬧過,爭取過。
可也耗光了她所有的愛情。
剛才那話,也是真心實意為他跟謝如欣著想。
可惜,陸承洲這個瞎子,從來都看不懂人心。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想再談談。
「不管你怎麼想,今天你不來,我就將結婚證發在微博上,你不想讓你心上人變成小三,那就現在來離婚!」
這是她自認為的殺手鐧。
卻換來陸承洲一聲嗤笑。
「清歡,你這個情商,還想去攀高枝?」
林清歡完全不懂他的意思,「陸承洲,你……」
「好了,我的會議就要開始了,你如果想要髮結婚證就發,我本來也要公開你跟我的關係。」
「但……」
他的聲音頓了頓,隨後,語氣之中多了幾分嘲弄。
「這件事會對你攀高枝有多大的影響,你心裏面很清楚。」
林清歡覺得他這是在拖延時間,「你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你到底離不離!保不保你白月光的名聲?」
聽到這話,陸承洲居然笑出聲來,似乎覺得她太傻一般。
笑夠了,嘲弄地開口。
「你想髮結婚證那就發,那根本影響不到欣欣,因為我跟欣欣,一直都清白。」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電話,隨後吩咐助理去開會。
林清歡繼續打。
可是陸承洲篤定她這是在胡鬧,隻發了一條信息過來。
【若你今後安心相夫教子,我會讓你享受陸太太的榮光】
林清歡捏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
她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
但是嘴唇一直在顫,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想要發消息回懟。
可手上卻像是失去了力氣,手機直接掉在地上。
那混蛋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離婚!
當初的登記離婚,不過就是耍她玩!
這段時間,陸承洲在心裏面肯定嘲笑了她無數次吧。
她捂住嘴,跑到了一個角落,乾嘔了好久。
原來人在極度憤怒絕望的時候,真的引發嘔吐!
特別是一想到這個男人被她愛了那麼多年,那反胃感就更重。
曾經眼瞎的人不是陸承洲,而是她啊!
她恨恨地捶牆。
手背都被捶了血,痛感刺激著心臟,她才能有了幾分的冷靜。
被這場婚姻埋葬了六年,又被陸承洲耍了一個月,她不能就這麼算了!
既然他這麼喜歡耍人。
就該嘗嘗被耍的感覺。
她努力給自己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才終於壓下了心頭的滔天怒火,給司夜宴打了電話過去。
司夜宴似乎剛剛忙完,聲音裡還有幾分沙啞的疲憊感。
「你……」
林清歡的指甲掐入掌心,強迫自己的思維清晰起來。
「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可以。」司夜宴甚至不問是關於什麼的。
林清歡的眼淚湧出。
「我想要一個很好的離婚律師,還有,想讓你,配合我演一齣戲。」
司夜宴答應的很爽快,「好,但你告訴我,你在哪,我先去接你。」
林清歡的眼淚啪嗒啪嗒。
「民政局。」
「十分鐘。」
「嗯。」
她掛斷電話,手忙腳亂地去擦眼淚,她不想讓司夜宴看到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在她走出民政局大廳等著的時候,卻發現,對面聽著一輛熟悉的保姆車。
似乎,是謝如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