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清歡跟醫院協調好了工作，便接到江妄電話。
她趕緊出醫院上了車。
江妄遞給她一份資料。
這些都是江家研究所內比較重要的研究員。
大多數都是白髮蒼蒼的前輩，為醫藥研究做出了很大的貢獻。
「我雖然推薦了你，可他們都不服氣，我大哥更傾向於斷尾求生。」
「若是這樣，我們江家就要被收購一部分，成為半壁江山。」
「對不起清歡，我不該跟你說這些，讓你產生心理壓力。」
林清歡放下資料，剛才這些老人家她大概記住了，畢竟都是業內的大佬，她之前都有印象。
「師兄，我答應幫你，就會將葯做好，其餘的，我愛莫能助。」
江妄有些尷尬，「我不是想讓你來幫我處理公司……我隻是……」
隻是太孤獨了。
沒人願意聽他說這些。
他的母親隻想讓他強大起來，最好能奪走公司控制權。
而他的父親一身傲骨，寧願死，也不想將公司賣出去。
他的哥哥們卻又各懷鬼胎，有的想要分一杯羹，有的則是打算擺爛。
內憂外患。
幾乎要將他逼瘋。
「師兄。」
林清歡又開口了。
「我不懂經商，但也清楚，商業競爭歷來殘酷，江家被圍追堵截，想必也有被圍攻的理由。」
「但這個理由不會是單純的因為某個人。」
「所以，不用背負那麼多。」
「有句話叫盡人事聽天命。」
江妄一愣。
車在馬路上賓士。
窗外的風景在飛快的倒退。
她的側臉卻始終沐浴在柔和的光內。
又將陽光折射出萬千霞光。
「清歡，謝謝你。」
他一直覺得是自己連累了江家。
可如今想了想，一切的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林清歡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
「這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告訴我的道理。」
「共勉吧。」
說起這個朋友，她好像是很開心。
眼底的亮色比驕陽更甚。
江妄的心不由一沉。
最近他忙的焦頭爛額，自然沒精力去考慮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那個「很好的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另外，跟她隻是朋友嗎？
「到了。」
司機緩緩停車，提醒了他們。
林清歡當即擡眸看去。
江家的大樓美輪美奐，在這個區域也算得上地標性建築。
她讀大學的時候，很多同學的目標便是來江家研究所。
就算是她的老師劉安正，也曾說江家的醫藥產業是業內前三，有機會一定要去見識見識。
那個時候怎麼也沒想到，她會以一個醫藥顧問的身份，走進江家研究所。
「清歡，你不用緊張，你隻管發揮你的長處。」江妄輕聲安慰。
若非實在是沒了辦法，他不會讓林清歡牽連進來。
林清歡點點頭，「我會儘力。」
兩個人進了研究所大門，迎面就遇上了江家老大江濱。
「老五，這就是你掛在心尖尖的離異女？」
江濱穿著一身墨色西裝，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但那笑意不達眼底，明顯是在嘲諷。
江妄不動聲色地把林清歡護在身後。
「大哥，她是我請來幫江家的，請你尊重她。」
江濱說：「她動手術好像是還不錯，但做中藥？老五，你真的不是病急亂投醫？」
江妄擋住了他不善的眼神，「是不是病急亂投醫，大哥就不用操心了。」
江濱那一雙冷眸裡閃過一抹惱怒。
「呵呵，好啊，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麼能耐！」
「大哥拭目以待就行。」
「老五，不要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這次你若是處理不好，就帶著你媽滾出江家。」
江妄捏緊了拳頭，「大哥也好好回憶回憶你之前立下的軍令狀，別到時候，不認賬了！」
說完，他拽住林清歡的手腕，繞開江濱，刷卡進了研究所。
這裡面是無菌化的。
林清歡去更換了衣服。
等她回來的時候，發現研究所內多了幾個生面孔。
江妄解釋，「這些都是合作商，要看你做出來的牛黃丸成色。」
市面上的牛黃丸，有的一顆幾千塊，有的幾百塊。
差別，自然是藥效。
這就考驗製藥人的用藥手段以及製作工具是否先進。
林清歡點點頭，製藥是她的舒適區，所以沒什麼好緊張的。
然而下一刻。
有兩個合作商姍姍來遲。
瞬間。
她就覺得一股怨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下意識擡眸。
就跟餘悅對視。
自從在司政寧那裡見識過她的綠茶手段之後，林清歡就沒關注過她。
畢竟那關係到了葉家的醜聞，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隻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
餘悅居然是江家的合作商。
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果然，餘悅開口了。
「江濱，你們更換製藥師了？」
江濱回應，「餘小姐說笑了，我們的製藥出現瓶頸，是老五專門將這個專家請來幫忙的。」
餘悅的眼神不善。
「先不說這是不是專家。」
「你們隨便請來幫忙，若是做的好，我們買葯，是找你們，還是找這個專家？」
「若是做的不好，責任是你們江家，還是這個專家的？」
江濱面露難色，「這……」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落在江妄身上。
當初決定在外面請人來，是因為江家實在是沒了辦法，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今天合作商不知道怎麼抽風了，居然不約而同地來這裡觀看製藥。
還偏偏犀利地指出了問題。
當然，若是合作商不來，林清歡製藥完成，他們給一筆錢就可以。
現在公之於眾，反而一切都不好說。
見所有人都沉默。
餘悅冷聲問道：「該不會，你們偌大的江家，都沒跟這位專家簽個合同嗎？」
「這樣的話，我們做出來的藥物，我們怎麼敢收？」
周圍的合作商也紛紛贊同餘悅的說法。
要江家必須給一個說法。
江妄站在這些人面前，一個人承擔所有質問。
「不管她做的好不好，最後的責任，我來承擔！」
餘悅顯然是不買賬，甚至還悄悄打開了錄音筆。
「喲，江五少這麼積極，難不成，這是你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