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悅的眼神極冷。
她不是不知道林清歡跟司夜宴的關係還不錯。
可那也是因為林清歡恰好救了司政寧。
若是林清歡發生危險，司夜宴肯定會幫忙。
但如果是人家的感情問題，司夜宴也不好插手。
那天林清歡讓她顏面掃地，若非後來葉淩渡拚命護著她，她隻怕已經沒命了！
今天見到林清歡這個仇人，自然是分外眼紅。
怒火幾乎燒光了理智。
江妄的面色不虞。
「餘小姐，不管是否簽合同，又或者我跟她什麼關係，都跟這次的合作沒關係。」
「你們要的是足夠好的中成藥，而我們江氏可以提供！」
「我們是合作關係，不是上下級。」
餘悅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語氣更是不善。
「合作也要看雙方誠意，你們的製藥師來歷不明……」
「你覺得來歷不明，可以終止合作。」
江妄的面色極為陰冷。
整個人像是剛從冰窖之中走出來，寒氣在他周身幾乎行成了實質。
態度強硬，半分不退。
林清歡的心中不由對江妄有些改觀。
之前隻覺得這個師兄溫和謙遜，沒想到他還有這一面。
她上前兩步，看著對面這些合作商。
「今天江妄叫我來，是要測試製作牛黃丸。」
「不知道各位怎麼得到了消息，來這裡觀摩。」
「但既然來了，又是合作商，倒也無傷大雅。」
「更何況，這是藥物，要對用戶負責，你們擔心也很正常。」
「正好，我今天剛好製藥，你們若是覺得我做的好，就合作，若是不好，江妄也會找更好的專家來解決難題。」
「醫藥是一個長期的生意，沒人敢拿著用戶開玩笑。」
她的話有理有據，聲音溫和，更有說服力。
江妄的眼底閃過一抹欣賞。
他喜歡林清歡，是因為大學時代，見過她的風華。
如今看到她仗義執言。
忽然有一種，曾經的林清歡正在回歸的感覺。
心裡。
莫名湧起了一抹衝動。
今日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想跟父親說一聲，他想結婚了。
這些合作商的面色有所鬆動。
的確，他們隻是來觀摩的，何必關心人家江家內部怎麼處理製藥師？
而且若這個製藥師真的厲害，又沒有合同拘束，他們完全可以將人挖走。
反而對他們更有利。
「餘小姐，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就是，若是她做不好，換個人就行了，咱們今天主要是看看江家有沒有交貨的能力。」
「若是江家真不行，咱們直接解約就行，管人家的內部管理幹嘛？」
餘悅被圍攻，可她居然沒有暴怒。
反而是冷笑一聲。
「行，我就不多管閑事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請了專業的人來幫我盯著，江大少，江五少，沒意見吧？」
沒等江家的人開口，她請的人已經走了進來。
「馮老！」
眾人驚呼一聲，立刻起身。
馮志遇乃是中醫藥界最有話語權的大佬。
據說他的醫術爐火純青，手下的徒弟都在各大中醫藥擔任重要職務。
可謂是「國寶」級別的宗師。
他能出面，可見餘悅的手段足夠厲害。
馮志遇微微一笑，「閑來無事，家中小輩讓我幫個忙，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周圍的人全都站著，並且非常恭敬地看著他，而他依舊氣定神閑。
穿著的那一身白色的道服，讓他有些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落座之後，其餘的人才敢動。
不過，他在餘悅的示意下，看向了林清歡。
在看清楚林清歡長相的時候，又猛地起身。
眼神裡閃過一抹驚喜。
可隨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這一抹驚喜迅速消失，隻餘下無限落寞。
「老師，您怎麼了？」餘悅趕緊扶住他。
「沒事。」
馮志遇再次坐下，「年紀大了，花眼了。」
餘悅鬆口氣。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
「這次馮老都來了，若是江家不能做好，那就在醫藥界混不下去了。」
「那當然，馮老一句話，就相當於聖旨。」
「可惜，那個小姑娘看起來挺漂亮，若是被馮老否定了，以後就沒什麼前途了。」
餘悅彎腰，壓低聲音。
「老師，您可以一定要幫我把關啊，若是有問題，您一定要嚴肅點評，不然，我一個外行聽不懂的。」
馮志遇點頭，「好。」
他還是多看了林清歡兩眼。
眼底的疑惑濃的散不開。
「開始吧。」
江寂看了看腕錶，似乎等不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便皺眉開口。
林清歡去更換了無菌服，進入操作室。
然而剛走到門口，江寂忽然大聲阻攔，「先等等。」
林清歡轉頭看了他們一眼，面露不悅。
這些人到底還有完沒完。
江妄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
然而下一刻。
就算是這溫潤如玉的師兄，臉色也難看起來。
因為，江寂等的人，居然是……
陸承洲！
今天的陸承洲穿著白衣黑褲，身材挺拔，走路帶風，身後跟著助理跟保鏢，氣勢凜凜。
他先去跟馮老說了幾句話，隨後挨著馮老坐下。
之後便跟身邊的人寒暄，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整個人顯得從容淡定。
場內的所有人，他似乎都兼顧過來了。
唯獨沒看林清歡一眼。
「咱們走吧。」
江妄收回有些陰惻惻的目光，輸入密碼，打開了操作室的門。
兩個人迅速走了進去。
直到是門快要被關上，陸承洲才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隻看到林清歡一個背影。
隨即，門緩緩被關上。
江寂立刻調出了監控，可以全程觀看林清歡製藥。
隨即，他借口有事情，讓陸承洲跟他走到一旁角落。
「陸總放心，他們做不出合格的牛黃丸。」
頓了頓。
他在口袋中掏出一個瓷瓶，「這裡面有現成的，陸總大可英雄救美。」
陸承洲將瓷瓶收起來，神色淡漠地點點頭。
「秦淮那邊會給你訂單，以後陸氏也會跟你加深合作。」
江寂滿臉笑意，「多謝陸總。」
「您放心，這件事之後，我會做主，把江妄發配出國，不會再礙您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