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對《百草方》實在太好奇了。
所以湊得比較近。
司夜宴吐血的那一刻。
她手指一顫，一把將他摟進懷裡。
但男人已經失去了意識，很重，她根本抱不住，若非霍景禦迅速扶了一把，她就直接跌坐在地了。
司夜宴即便昏迷了過去，嘴裡還在不斷地嘔出血來。
她的衣服迅速被染紅了一大片。
「快，叫救護車！」
霍景禦著急地吩咐身邊人。
司書林被嚇得呆在原地，霍景禦生怕等會忙起來將孩子給忘了，所以直接將他抱起來。
而林清歡已經從剛才的驚慌失措，逐漸冷靜下來。
還好她出門之前，習慣帶著針灸包。
現在剛好派上用場。
她將司夜宴放平，隨手拽開他兇前的衣服，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銀針已經刺入了男人心口。
本以為能壓制住他兇腔裡翻滾的氣血，但男人卻一翻身，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林清歡表情凝重，翻出自己壓箱底的解毒丸，朝著男人嘴裡塞。
司夜宴的五臟六腑都猶如被火灼燒一般，疼的他隻能咬緊牙關。
藥丸根本塞不進去。
怎麼辦！
怎麼辦！
林清歡急的腦子瘋狂運轉。
最終，她將藥丸含入口中，低頭。
朝著司夜宴涔薄的唇壓了上去！
他的氣息清冽。
就像是大雪之後的青松林。
而在此時，司夜宴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喉結上下滾動，咽了一口，卻意外將她勾的更深。
林清歡的心臟，不由猛地一跳。
呼吸都跟著頓了一瞬。
一股酥麻的感覺，從唇角，瞬間直衝天靈蓋，又麻到了尾椎骨。
她坐地地上。
耳根迅速浮起的一層粉。
心跳震耳欲聾。
安排好擔架的霍景禦剛好看到這一幕。
他乾咳了好幾聲。
才能掩飾住自己的震驚。
「這就跟人工呼吸一個道理吧。」
林清歡理智回籠，頗為認同地點點頭，「差不多。」
醫護人員很快趕到，擡著司夜宴離開。
「這本書，用箱子裝，」林清歡戴上了一副手套，將《百草方》撿起來，放入一個木盒子內。
霍景禦立刻明白了。
「這書有毒？」
林清歡點點頭，「好幾種毒藥，還相輔相成，不能隨便解毒，下毒的人非常懂中醫藥，心腸還十分歹毒。」
霍景禦咬牙切齒，「我這就去查，非得弄死他！」
……
私人醫院內。
醫生們並沒查出司夜宴的具體情況在，最終還是央求林清歡來負責。
那個解毒丸算是暫時壓住了那些毒性。
司夜宴的臉色蒼白，可狀態要比在地下城的時候好了很多。
她若有所思，垂下頭，目光順著男人的眉眼，鼻樑來到還染著血的薄唇上。
之前……
不能亂想！
她是醫生，救死扶傷是本職工作。
哪怕是面對其他人，在人命關天的時候，她也會人工呼吸的。
在手術台上救了那麼多人，現在怎麼還矯情起來了？
她趕緊起身，去打了一盆溫水。
輕輕給他擦了擦臉，連帶著唇角的血跡。
說真的，他的唇形很好看。
林清歡趕緊別開臉。
忽然。
男人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別走。」
聲音沙啞的很，卻又像是帶著緻命的蠱惑。
讓人沒辦法拒絕。
「我沒走。」
她回應。
可司夜宴卻沒了動靜。
似乎剛才隻是夢中囈語。
她嘆息一聲，幫他拽了拽被子。
「不要……」
司夜宴皺著眉，聲音比剛才冷了許多。
「不許離開！」
他下了命令。
拽住林清歡手腕的那隻手在不斷用力。
林清歡吃痛，倒吸一口涼氣。
男人猛地睜開眼。
但是，他的瞳孔似乎渙散的很，臉上寫滿了茫然。
跟他平時的冰冷陰沉比起來，現在的他顯得很是脆弱。
因為中毒的疼痛，讓他生出了一層冷汗，打濕了短髮。
為他增加了幾分破碎感。
林清歡：「……」
真是磨人。
「司夜宴，司夜宴？」
她開口輕輕喚他的名字。
可司夜宴卻是再次閉上眼。
這次，呼吸很是平和，居然秒睡了。
然後，她居然有些不受控制地再次看過來，視線緩緩地落在男人的唇上。
林清歡：「……」
她想走。
可手腕還被拽著。
她無語。
這都是什麼事啊。
……
翌日清晨。
第一束陽光落在病房內。
司夜宴立刻睜開了眼。
深邃眸子裡都是冷意。
若是沒記錯，他居然在地下城昏迷，還吐血了。
最後的記憶是倒在了林清歡身邊。
那之後呢？
他蹙眉，身體動了下。
這才發現自己手中似乎拽著什麼東西。
偏頭。
看到趴在床頭，睡得正香的林清歡。
他下意識鬆開手。
將身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林清歡被驚醒了。
她才睡著沒多久，昨晚一直想辦法攻克那些毒藥來著。
如今醒來，眼神極為迷茫，好半天都沒聚焦。
司夜宴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你救了我？」
林清歡下意識點點頭。
下一刻！
她被這句話驚的瞬間清醒。
隨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迅速拽住了司夜宴的手。
司夜宴微微挑眉，但神色很快又恢復了古井無波。
女人的手很軟。
在掌心停留了下，就落在他的手腕。
她的指腹微涼。
應該是昨晚沒蓋被子的原因。
白皙的側臉沐浴在晨光裡。
讓她的五官更顯立體。
忽然。
她轉過頭來。
恰好跟他對視。
司夜宴：「……」
他默了下。
萬年冰山臉無懈可擊。
「你在把脈？」
語氣淡定自然。
林清歡眼底溢出了一抹喜色，點頭回答。
「看來昨晚三次施針有了效果，我沒打破那些毒藥的平衡，但削減了他們的毒性。」
司夜宴任由她捏著手腕。
「所以，你的確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清歡這次倒是沒謙虛，「想報恩，就讓我多看兩天的《百草書》。」
司夜宴身上的氣息似乎更冷了一些。
「我的命，不隻八千五百萬。」
林清歡滿頭問號，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昨晚，《百草方》被拍賣來著。
尷尬了！
好在病房的門猛地被推開，霍景禦急匆匆跑進來。
「阿宴，查清楚了！」
話音未來，看到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卡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