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震庭聽著聽著。
身上已經起來了一層冷汗。
這些年養尊處優。
他早就忘了來時路。
更忘了,他擁有的這一切,都是靠著吸了亡妻的血得來的。
一旦清算。
他將會一無所有。
因為磕頭,腦袋被撞到更清醒了。
立刻喊道。
「阿宴,我從來沒承認過跟你母親離婚,在我心裏面,她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我最愛的女人!」
司夜宴反問,「這話,你自己信嗎?」
司震庭顫顫巍巍朝前走了幾步。
「阿宴,你自小就跟在我身邊,我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你能這麼優秀,都是我的功勞!」
「我不求你能多麼孝順,可也不能這麼背刺我吧?」
林清歡氣的牙疼。
「你管這叫背刺?那你做的那些是什麼?」
「司夜宴能有這麼優秀,是因為他繼承了雪姨的基因。」
「而你的基因多麼噁心,看看司繼業的下場就知道了。
「也不知道你自信什麼!」
霍景禦默默地豎起大拇指。
小清清霸氣側漏!
司夜宴再次偏頭掃了她一眼。
這小辣椒的屬性。
似乎跟記憶之中,大山之內那個敢將天捅出個窟窿的身影嵌合。
他的眼神更深邃了幾分。
「你個賤人懂什麼!」
司震庭惱怒,下意識想要收拾林清歡。
但林清歡就站在司夜宴身邊,他根本近不了這賤人的身。
「阿宴,若是離婚的事情公開,你覺得誰會成為笑柄?」
「你媽媽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你難不成想要她再次被人議論嗎?」
「她是個愛惜名聲的人,你就不能懂事一回嗎?」
司夜宴冷嘲。
「若母親愛惜名聲,當年就不會嫁給你。」
富家千金,嫁給窮小子。
即便帶了萬貫家財的陪嫁,可還是跟娘家的人決裂了。
那些陪嫁,就是娘家人給她最後的體面。
這件事在那個圈子,一直被當做笑話。
當初司震庭就因為這件事,鄭重發誓會一生一世一雙人,摯愛她一個。
可惜……
司震庭被這麼一懟,話都說不利索了。
「我當時,我們,我……總之,別讓你媽媽泉下不安!」
司夜宴點頭,「你說得對。」
司震庭以為他終於聽進去了,臉上瞬間閃過一抹喜色。
「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你放心吧,我回去之後,會跟曹素琴離婚,都是因為她,離間了咱們父子的關係。」
「你看你,這麼多年,寧願親近你堂弟的孩子,也不想跟真正的親人吃頓飯。」
「等我解決了曹素琴他們母子,你就搬回去,咱們父子沒事能下下棋,聊聊天。」
司夜宴的語氣再次冷淡下來。
猶如數九寒天。
冰封萬裡。
「為了讓母親瞑目,當初她放在我名下的老宅,的確應該收回來。」
也就是司震庭他們一家三口現在居住的地方。
雖然被推土機給弄得斷壁殘垣,但那隻是前院。
那裡,還有更加裝修奢侈的後院。
司震庭瞳孔地震,「阿宴,你……」
霍景禦看不下去了,直接開口,「你若是還想住著,那就交租金,按照市場價格來給!」
「我手下剛好有個催收團隊,專業的,司總若是有興趣,我讓他們上門給你表演幾個節目?」
司震庭:「……」
他現在終於意識到,司夜宴是鐵了心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難道,就是因為他一氣之下開除他的職位嗎?
「阿宴,你不要意氣用事啊!」
「唉,咱們父子,一定要鬧到這個地步嗎?」
他偷偷看了看司夜宴的臉。
沒看出什麼來。
隻能是認命了。
「行,既然你要跟我算賬,我也認了,可我好歹是你的父親,我不能看著你犯錯!」
「這樣吧,你手中的股份,我買回來。」
「放心,高於市場價!」
荀傲雪佔據了百分之六十。
那是他當時做的最蠢的事情。
可若是不這麼做,他就不能取得荀傲雪的信任,也不能有今天的司家集團。
若是能將股份買回來,他就能在公司掌握絕大話語權。
而司夜宴手中拿了錢沒啥用,因為權勢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徹底掌權,一定會為今日的恥辱報仇!
林清歡揉了揉手腕,她的銀針沒了。
不然一定要紮死這個老渣男。
「原來蹬鼻子上臉這個詞,長你這樣啊。」
霍景禦立刻配合著哈哈大笑。
司夜宴神色不變。
「想買,拿出誠意。」
司震庭一看能談,瞬間就來了精神。
「行,你說。」
「高於市場價,五倍。」
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氣。
三爺真是漫天要價!
「不可能!」司震庭氣的臉色漲紅,有腦梗的跡象。
司夜宴擺擺手。
「送他回去,照顧好他兒子。」
司震庭一看他直接翻臉,想要挽回,可司夜宴拉住身邊的女人,扭頭就走,絲毫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
下一刻。
孟海就站在了司震庭身前。
「走吧,司總!」
司震庭被迫上車。
剛打開手機,就看到了熱搜。
他曾經跟荀傲雪離婚的事情,居然頂上了第一名!
很明顯,有人在控評。
來龍去脈有人講解。
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他跟曹素琴被罵的體無完膚。
曾經叱吒風雲,走到何處都要被人尊重的司總,現在還不如一隻過街老鼠!
他氣的假牙癢癢!
而緊接著,便是司家的公關危機。
一個集團的董事長居然德行不好,這個公司很容易被網友抵制。
哪怕司家財力雄厚不怕輿論,可也會元氣大傷。
明天司家的股價會暴跌。
這已經是闆上釘釘了。
不過……
他在其中找到了盲點。
如果股價一直跌,那司夜宴手中的百分之六十,就不值錢了!
他勾了勾唇角,拽過一張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神色之中,居然多了幾分怡然自得之感。
……
莊園內。
綿綿看到他們回來,立刻跑到他們身邊。
林清歡彎腰將綿綿抱起來。
司夜宴的腳步一頓,居然也揉了揉綿綿的腦袋。
林清歡:揉揉揉。
司夜宴:揉揉揉。
綿綿:……
林清歡不忍綿綿變禿,開口問:「司夜宴,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