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室那邊很快就調取了有用的信息。
在林清歡離開病房之後，荀偉業就以去衛生間為由離開病房。
當時護士還詢問為何不用病房內的衛生間。
荀偉業回答說病房內的衛生間味道有點不大好。
因為這個，護士還專門叫了清潔工打理。
然而，荀偉業在衛生間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頭去了樓梯間。
樓梯間內監控，再看到這老人家已經是醫院的一樓的大廳。
沒多久，人已經出了醫院。
路上的監控他們沒許可權提取，隻能先報警。
「報警會影響到你的名聲。」
江妄拽住林清歡的手臂，低聲提醒。
醫生這個行業，是一個很愛惜羽毛的行業。
但凡有一點點的損害，都會成為扼殺自己的導火索。
不能賭！
而且成人失蹤，基本要24小時才能報警。
不如先讓人去找。
林清歡搖頭。
「他是病人，跟正常人的報警標準不一樣。」
「我的名聲是很重要，但是人命更重要！」
「先報警，我們再出去找人。」
「荀小姐，對不起。」
林清歡再次看向荀晗星。
荀晗星一直盯著監控，臉色慘白的厲害，身體都是搖搖欲墜的。
聽到她的道歉，甚至都沒做出什麼反應。
江妄見狀立刻開口。
「荀小姐這邊我來處理。」
林清歡點點頭，畢竟他跟荀晗星的關係還不錯。
若是家屬不追究，這件事也不會鬧大，醫院對她的處罰也會酌情降低。
她跟幾個同事離開之後，江妄輕輕拍了拍荀晗星的肩膀。
「星星，你不要著急，你慢慢想，想想你爺爺可有最想去的地方。」
荀晗星忽然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
「爺爺那麼大年紀了，他還是個病人啊！」
江妄小心將她抱住，「好，想不起來就不想，先去外面休息下？」
荀晗星點頭，讓他半摟著出了監控室。
……
林清歡感覺自己的腿都細了。
上氣不接下氣。
滿身汗水。
但依舊沒有荀偉業的下落。
警察調了監控，隻能看到荀偉業上了個計程車，但是過程中還轉了好幾輛車，最終沒了蹤跡。
京都這麼大，無異於大海撈針。
「小清清，你幹嘛呢？」
林清歡實在是走不動了，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大口呼吸著。
一輛限量版的跑車在她的身邊緩緩停下。
窗戶打開，是霍景禦。
他一身黑色休閑裝，單手按在方向盤上，正一臉驚訝地看著她。
「你怎麼跟落湯雞一樣？練長跑參加馬拉松？」
林清歡：「……」
她二話不說，走了過來拉開車門上車。
她真是急壞了。
完全忘了自己還有霍景禦這個大佬朋友。
「先不要問這些了，你先幫我找人。」
她將荀偉業的照片在手機上找出來，「這個是我的病人，跑了，我找了半天了。」
現在天都黑了。
若是還找不到人，不敢想這一晚上會發生什麼。
人命關天。
事態緊急。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霍景禦的臉色瞬間變了。
「小清清，你說，這是你的病人？」
林清歡繫上了安全帶。
「恩，很不省心，跟老小孩一樣，得哄著才吃口服藥，換個人哄他都不行。」
「先不要說這些，幫我發動一下你的朋友，趕緊找人。」
她雙手合十，卑微哀求。
「若是找不到人，我明天就可以捲鋪蓋離開醫院了。」
霍景禦沒什麼動作。
林清歡愣了下。
「怎麼了？為何還不走？」
霍景禦反問，「你沒從這照片裡面發現什麼嗎？」
林清歡還以為這裡面藏著荀偉業要去的地方，趕緊湊過來看。
可照片上的背景是影棚的那種風景畫。
沒什麼參考性。
荀晗星將照片發給她的時候，她當時還覺得這老頭審美果然比較陳舊。
就喜歡影棚效果。
「他的五官，跟阿宴，很相似。」
林清歡的心顫抖了一下。
霍景禦大概是也明白她這是猜到了，點點頭。
「沒錯，阿宴的母親姓荀。」
「這件事，得通知阿宴。」
「不過這些年，阿宴跟他外公的關係比較冷淡，你做好心理準備。」
林清歡：「……」
她現在沒心理準備。
因為心裡亂套了！
好端端收了個病人，人跑了就算了，還牽扯到了三爺。
這件事真得鬧大了。
她怎麼如此命苦！
……
十分鐘之後。
孟海開車前來，後座的車窗落下，司夜宴的側臉映襯在黃昏的餘暉裡。
隻是。
那麼柔和溫暖的夕陽光澤，卻根本沒辦法融化他臉上的堅冰。
他就像是一座冰雕。
沒有任何生人氣息。
「抱歉。」
於情於理，林清歡作為責任醫生，都應該先給家屬道歉。
隨即，她拉開門上車。
「我沒想到我隻是回辦公室處理事情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
「他的身體很不好，必須要立刻找到人，否則……」
司夜宴靠著車座的椅背，涼薄的眸子緩緩閉上。
聲音裡沒任何感情。
「我知道他的下落。」
隨即，吩咐孟海開車。
林清歡瞬間鬆口氣。
「那就好。」
說完，下意識去找自己的針灸包。
發現忘記帶，她不由著急。
萬一這老頭出現什麼意外，帶著銀針可以率先施救。
在她想著讓同事幫忙送針灸包的時候，司夜宴按動了旁邊的抽屜。
抽屜打開，裡面有專門配備的針灸包。
「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司夜宴再次閉上眼。
「習慣而已。」
林清歡微微一怔。
這個習慣，是他習慣她經常坐他的車。
還是習慣放個針灸包讓他自己安心？
不過，她沒過多糾結，因為這車子行駛的方向越來越偏僻。
甚至饒出了一個城中村，到了一片即將拆遷的小村子。
這邊停放了十幾台挖掘機，也有幾個工人聚在一起抽煙聊天。
看起來拆遷工作馬上就要進行了。
「怎麼來這了？」
她的視線收回，「難道老爺子在這裡有房產？捨不得被拆？」
司夜宴想了想，「算是吧。」
林清歡覺得很奇怪。
荀家富甲一方，怎麼會在意個小村落的房子？
老爺子還親自跑一趟？
太詭異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