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頭，像是生長出了什麼。
並且迅速覆蓋了整個心臟。
他有些錯愕地垂眸。
兇口的位置，卻什麼都沒有。
「姨姨，你快來呀，大伯變身啦！」司書林開心滴蹦起來。
林清歡笑著小跑過來。
她踩著碎光。
恍若能拯救天下的神女。
迅速在他的眼前放大。
他的心臟，再次不受控地亂跳。
那肋骨幾乎要被撞斷。
可……
他居然還捨不得移開自己的眼睛。
直到是林清歡走到他的對面，蹲在了司書林身邊。
他才強行掐斷了自己的遐思，恢復了平日淡漠，什麼也不在乎的樣子。
「什麼變身了？」
林清歡揉了揉林林的小臉蛋，笑呵呵地問。
司書林壓低聲音。
「姨姨，你敢信嗎？我大伯從冰川大怪獸，變成了溫暖小貓咪。」
林清歡：「？？？」
司書林還在吐槽。
「但是這樣的小貓咪更好一點，若是他能一直這樣，我覺得我要求大伯給我買遊戲機了。」
林清歡：「……」
看來，她的葯下的有點猛。
直接給了這小傢夥為非作歹的錯覺。
司夜宴伸手將小傢夥抱起來。
「電影看完了，現在回家？」
司書林還有點捨不得。
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他還想體驗一下其他的項目。
林清歡也勸。
「這些雖然沒什麼科技含量，但孩子總要什麼都體驗一下，才知道什麼最好。」
司夜宴採納了她的建議，讓司書林去玩商場內的太空飛椅。
雖然這樣的東西早就被他們研究所淘汰了。
而旁邊幾個保鏢也迅速到了司書林身邊，小心保護他的安全。
林清歡身邊，反而清凈下來。
她擡眸看向身邊的司夜宴。
「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司夜宴負手而立，挺拔的身材哪怕是站在角落，依舊能迎來百分百的回頭率。
所以很多人都能看到這樣的奇景。
他明明唇角勾著，好像是很開心。
但說話的時候卻是淡淡然的，彷彿看破了紅塵。
「恩，你先說說看。」
林清歡倒是沒覺得不對勁，畢竟這男人就是這樣，她都習慣了。
「我很小的時候，在山裡面救了個小男孩。」
司夜宴的呼吸都跟著濃厚起來。
但他並沒說話。
「算不上救，」林清歡自嘲地笑了笑，「我當時其實有點活不下去了，想著跑出大山，跑不出去，死在半路上也好。」
「這個小男孩求生欲很強烈。」
「我當時太孤單了，就想著多個夥伴也好。」
「我就帶上了他，最終送他出山。」
「而我呢……」
林清歡沒說當時幼小的自己在想什麼。
當然，她覺得自己想什麼也沒什麼必要了。
「我還是選擇回去。」
「我們分開之前，約好會在山外見面，可惜，這些年過去了，我都沒找到這個小男孩。」
說出這個藏在心裏面的秘密。
她整個人都顯得明媚了很多。
「我想請你幫我找找這個人，他當時不會說話，我不確定他是因為受傷失聲，還是天生就不會說話。」
「我知道，找這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司夜宴輕輕擡手。
他想要去按住心口。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位置，有些酸酸的感覺。
「你一直都記著這個小男孩嗎？」
林清歡也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之中，沒意識到男人的聲音居然沙啞的厲害。
「我們之間有約定，若是沒能力就算了，我現在也有一些能力，還是希望可以踐行約定。」
「若是他現在生活的很好，我也能放心了。」
「若是他過的不好，若是他三觀正，我也想幫他。」
司夜宴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
「萬一，他沒你想的那麼好呢？」
林清歡沉默了下去。
司夜宴的呼吸都隨之頓住了。
身體僵直。
像是等待死亡審訊的犯人。
「其實我很認可人的成長跟環境有關係。」
「但那個小男孩，他的眼睛很乾凈。」
「哪怕後來遇到惡劣的環境，我相信他也能堅守底線。」
林清歡說著說著，有些不好意思了。
「當然，這些都是我認為的，至於結果如何，還是要找到人再說。」
「你……」
她轉頭去看司夜宴，卻發現男人的神色極為複雜。
那雙本就深邃的眼睛，像是有驚濤拍岸般的情緒在翻騰。
可他卻是什麼都沒說。
她有些躊躇跟緊張。
「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這無異於大海撈針，我……」
「其實我知道你很忙，這件事就，就當我沒說。」
司夜宴卻在此時，認真地看向她。
那深海般的眼睛，緊緊地鎖住了她。
鋪天蓋地的情緒，好像是傾倒出來，反而壓在了她的心頭。
讓她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這個人，我會幫你找到。」
司夜宴想要說他就是。
但他沒什麼證據。
而且，他們現在的情緒都不夠穩定。
若是林清歡誤會了他的初衷，反而得不償失。
在林清歡身上，他可以繞彎，可以迂迴，但不想有任何的誤會跟矛盾。
陸承洲這個前車之鑒活生生的。
他不可能步之後塵。
林清歡內心感動，她很清楚司夜宴是一個說到做到的人。
這樣承諾她，那就是會全力去找。
「謝謝，不過我已經找了很多年，所以不介意多等一些時間，你不要因為這個，耽誤了你原本的事情。」
司夜宴卻搖搖頭：「我很開心。」
林清歡愣了一下，不解地再次看來，「啊？」
司夜宴看她懵懂呆萌的樣子，心裏面像是裝入了一頭小鹿。
他立刻別過臉。
可不知道為什麼，依舊覺得喉嚨發乾，喉結狠狠地滾動了幾下。
「我的意思是，你找我幫忙，而非繼續無線索碰壁，這會節省你的時間，會更有時間陪林林。」
林清歡「哦」了一聲，大佬的思維的確是很奇特。
她剛才，差點以為司夜宴就是當初的小啞巴了。
一想到自己會有這個想法，就會有點鄙視自己。
司夜宴是天之驕子，金尊玉貴地長大，怎麼會去她那個鳥不拉屎的山村呢。
她也太會聯想了。
司夜宴的聲音再次傳來，「你還記得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嗎？畫個畫像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