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城微微一愣。
為什麼？
不是要選擇一個生活嗎？
為什麼又變化了？
而且，他現在已經習慣不跟爸爸在一起了。
畢竟在過去的很多年。
陸承洲都是缺席的。
但媽媽一直都說爸爸的好。
他就覺得自己需要得到爸爸的認可。
這才逐漸去靠近爸爸。
現在想想。
或許是因為爸爸當時喜歡謝如欣，他就也要跟爸爸的喜好一樣吧。
畢竟他現在覺得謝如欣對他一點也不好。
「到底明不明白？」
陸承洲有點不耐。
他跟林清歡都是聰明人，為什麼生下來的孩子看起來獃獃的。
看來，他還是要說的明白一點。
「城城，你看，之前咱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是不是很開心？」
陸景城低下頭。
其實也沒有。
他經常看到媽媽落淚。
但是媽媽在看到他之後，就會趕緊將眼淚擦掉。
有時候半夜睡醒了，就發現媽媽的枕頭都是濕漉漉的。
他會覺得爸爸很過分。
可是媽媽總會解釋，爸爸在忙，忙著拯救世界，是超級大英雄。
他又會崇拜爸爸了。
如果他以後跟媽媽生活在一起。
不希望媽媽再這麼哭了。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隻要媽媽，不要爸爸。
但是他沒直接說。
反而是點點頭。
現在爸爸還在住院。
他就是自由的。
他要趕緊出去，想辦法跟媽媽打電話。
告訴媽媽他的決定。
……
下班的時候，司書林跟著一起來接林清歡。
打開門，這小包子就衝過來，直接將她抱住了。
「姨姨，我可想你了，我都好久好久好久沒見到你了。」
林清歡抱住他上了車。
「沒這麼誇張吧？」
明明昨天才見過。
司書林抿抿唇。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今天剛學的。
他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
求誇誇。
林清歡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開口。
「你可真是個好寶寶。」
司書林若是有尾巴，現在估計要翹上天了。
一邊的司夜宴掃了他們一眼。
臉色都是黑沉沉的。
似乎在警告某個小孩子。
林清歡繼續說道。
「我今天的工作比較忙碌，你剛才給我的擁抱，讓我覺得好像是充了電一樣，太舒服了。」
司書林已經被誇的找不到北了。
「姨姨，我以後每天都要來接你下班。」
林清歡剛要點頭。
誰曾想，司夜宴忽然開口。
「你還要上課，時間衝突。」
司書林最近多了很多興趣班。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
每次訓練結束都要晚上的九點多。
所以跟林清歡見面的時間非常少。
林清歡：「……」
「不過我可以過去看你。」
她不忙的時候，剛好順路。
司夜宴再次開口。
「你最近不是要研究藥物？研究所那邊不能遲到。」
林清歡：「……」
那真是沒辦法了。
司書林感覺像是受到了沉重的打擊。
腦袋耷拉著。
整個人都不好了。
林清歡心疼地戳了戳他的小臉。
「沒關心，我忙完這一陣就好了。」
司書林很是傷心地說到。
「如果姨姨一直不見我，就忘了跟我在一起的感覺了。」
「下次見到姨姨，就忘了怎麼相處了。」
林清歡愣了一下。
司書林雖然是童言童語，但卻讓人醍醐灌頂。
是啊。
她其實跟城城很久沒正兒八經地相處過了。
已經忘了彼此相處的感覺。
所以今天見面之後，彼此之間都有些拘謹。
她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能勝任「媽媽」這個角色。
在極度的自我懷疑之中。
她甚至在否定自己。
作為醫生，她知道這樣的情緒必須要克服。
但她還是忍不住去多想。
林清歡笑了笑。
「林林，你這是一個小小的哲學家。」
司書林立刻叉腰。
神氣的很。
彷彿已經成為萬眾矚目的大佬。
「那當然啦，我以後要變成最厲害的人。」
林清歡被他的樣子逗笑，伸手再次捏了捏他的臉。
「放心吧，我肯定會經常跟你見面，好好複習跟你相處的感覺。」
一邊的司夜宴淡淡說到。
「若是真心碰撞，不管多久沒見，相處方式都不會改變。」
「若是相處之中，一方虛情假意，再見的時候，的確是會發現對方不一樣，從而有疏離的感覺。」
言外之意。
若是兩個人是真心為對方好，真心相處。
那就永遠不會疏離。
林清歡瞬間明白過來。
隨即，苦笑著低下頭。
今天，她真的晃了心神。
所以才會不斷地自我感覺不好。
還總覺得自己要改變。
「司夜宴，你已經是現成的哲學家了。」
她豎起大拇指。
「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呢。」
司夜宴偏頭看了她一眼。
林清歡剛剛上車的時候，雖然人在笑著，可眼神之內全都是糾結。
如今糾結散去，如同以前一樣熠熠生輝了。
「不過是隨口一說，沒誤導你就好。」
林清歡笑起來。
「當然沒有，我是想明白了一直困擾我的事情。」
糾結她跟陸景城的相處其實沒什麼用。
如果真的打官司，撫養權落在她這裡。
她就無愧於心便是最好。
沒必要糾結下去。
否則就是無休止的內耗。
「對了，我還要跟你借一個很好的律師，放心吧，這次的律師費我來出。」
之間的離婚官司，雖然處理的很完美，但她沒出錢。
現在還覺得對不起司夜宴呢。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她自己處理。
司夜宴點頭，「可以。」
「之後，我讓他聯繫你，你跟他談。」
林清歡輕聲問到。
「難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要找律師嗎？」
司夜宴再次看向她。
深邃的眸子裡，像是克制著太多的情緒。
「你想告訴我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想因為我的態度，影響到你的進度。」
林清歡錯愕地看著他。
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這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最好的相處方式。
「我覺得，你跟人相處的時候，是真的讓人很舒心。」
開車的孟海：「……」這是沒見過那些見到三爺，就會嚇得尿褲子的人吧。
司書林不滿地喊道。
「哼，那我呢，我要比大伯還好！」
林清歡笑出聲來。
原來跟家人相處，完全不用刻意去給自己安排什麼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