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歡聞言。
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你不會以為，你認為是秘密的事情，天下的人都會感興趣吧？」
她走到窗邊。
打開了窗戶。
微風拂過。
陸承洲似乎感覺到了微風。
身體微微動了下。
朝著有風的地方轉過身來。
那雙空洞的眼睛，剛好就看著林清歡的方向。
林清歡根本不在意。
也從來不在乎。
就算陸承洲現在沒什麼病症，她依舊可以將他當做陌生人。
因為，她真的將過去放下了。
「我還是那句話。」
「你願意說，我就願意聽，你若是不想說，我不會強求。」
「但你想要用這些我不在意的事情，跟我談條件，抱歉，不可能。」
頓了頓，
她忽然笑了。
「你應該很清楚，我現在能心平氣和跟你說話，已經是我的仁至義盡。」
喬露華的心口一顫。
沒錯。
當初她做的那些事情，正常人都會想著報復。
而林清歡並沒真的針對過她。
除非是她太過分，林清歡反擊。
想到這些，她就更是後悔。
這麼好的兒媳婦，似乎就是因為她，才會離開陸家的。
「唉、」
她不由嘆息了一聲。
「都是我自作孽。」
聽到她這麼說。
林清歡並不覺得多麼痛快。
似乎，喬露華的道歉對她來說，甚至不如窗外的微風更有力量，能掀動她的情緒。
停頓了許久。
在林清歡以為，今天的談話就到此結束的時候。
喬露華忽然再次開口。
「我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
林清歡：「？？？」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
她還是開了錄音。
喬露華緩緩地講述了自己的過去。
其實跟很多小說一樣，她原本是個富家千金，愛上了窮小子。
本以為這個世上，沒有比愛情更強大的東西。
但最後卻發現是自己天真。
她的家族逐漸沒落。
到了她身上，已經很難維持表面的光鮮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她來聯姻。
她跟窮小子的愛情，隻能無疾而終。
可是她不認命啊。
想著要跟窮小子離開這個吃人的京都。
卻不曾想，早就被家族的人發現，她反而是被困在家中，而那個窮小子，差點死在他的家人手中。
她絕食了三天。
等來了父親告知她，窮小子得了一筆錢，出國的消息。
她一開始還不相信。
最終看到了登機的監控，才相信那個跟她說此生不會辜負的愛人，真的為了幾十萬，離開了她。
她心灰意冷，就接受了家中的安排，跟陸承洲的父親結婚。
剛好，陸承洲的父親是個冷淡的人。
結婚之後，也是聚少離多。
在她懷孕生子之後沒多久，丈夫就因為一場意外，死在外面。
之後，就是一個為母則剛，為了兒子守住家業的故事。
說到最後。
喬露華在不斷感慨。
「我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任何的真情。」
「所以你當初跟阿洲在一起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是為了錢財。」
「你的背景，我也調查過，我知道你很窮。」
「我其實有點不願意的。」
「可沒辦法，當時我覺得阿洲可能廢掉了，必須要有個孩子。」
「孩子我會自小就一直教育，將他培養成接陸氏集團的人。」
林清歡垂眸。
對這些。
她大概能猜到。
婚後的生活宛若進了魔窟。
但是她一直覺得，隻要陸承洲跟她之間愛情依舊，一切都不是問題。
城城出生之後，她也有了軟肋。
以至於被欺負那麼多年。
現在想想。
真是「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就因為這個成見，她的婚姻變成了一團亂麻。
喬露華繼續說道。
「我一直覺得我是對的。」
「甚至後來謝如欣出現，你沒什麼反應，我就知道，你肯定為了錢，不會離開。」
「誰曾想，後來……」
後來林清歡不但走了，還凈身出戶，甚至孩子都沒要。
可見她在乎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再就是，林清歡離婚之後，展現了驚人的天賦。
她才明白，原來是陸家耽誤了林清歡。
「我其實在你發達之後，心裏面是一度不平衡的。」
「你怎麼能藏著掖著，在離婚之後再發光呢！」
「但我用了很多手段，也沒能讓你跟阿洲繼續在一起。」
「反而自己惹了一身麻煩。」
「直到是後來，阿洲因為你，不斷失誤，甚至還……病了。」
「我對你的痛恨到了頂點，剛好，阿錚回來了。」
「阿錚怨恨我當年的絕情，我也怨恨他當年的不告而別。」
「可見了面，發現根本就沒有互相指責。」
喬露華起身，走到了林清歡面前。
「這麼多年過去了，說還有真愛，那可能是一場笑話。」
「但我們之間互相虧欠。」
「特別是知道我當年是絕食抗爭，差點沒命之後，他答應，會幫我。」
林清歡恍然大悟。
「原來之前的危機，是你造成的！」
喬露華有些尷尬。
心中一陣陣酸楚。
其實當時也是鬼迷心竅了。
若能跟林清歡好好談。
或許就不一樣了。
如今到了對立面，想要請林清歡幫忙，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清歡。」
喬露華這麼稱呼她，都覺得有些愧疚。
「我知道我大概是不可能得到你的原諒，可是阿洲，他真的無辜。」
「當初他跟謝如欣，我可以作證，不是真的。」
「隻是後來行差踏錯，才影響那麼大。」
「這孩子很執拗，其實他就是認定你了，礙於身份不好意思說。」
「你就給他一個機會，行不行？」
林清歡收回了遐思。
再次認真地看著她。
「機會？」
「你真認為，這隻是一個機會的問題？」
喬露華搖頭。
肯定不是。
覆水難收。
怎麼可能還有機會。
她隻是……隻是有點貪心。
林清歡再次看向陸承洲。
陸承洲一直看著她的方向，神色很是恬淡。
她忽然就覺得，這樣也好。
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
也好過每天過糟心的日子。
而且他的錢財花不完，以後的生活也要比普通人好很多。
「你的秘密說完了？」
「沒有！」
喬露華趕緊進入正題。
「我覺得，阿錚不對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