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服裝設計以及製作這個方面,林清歡的確是外行人。
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在她看來。
一個公司成立起來,就是要賺錢的。
又或者,是那種家裡面不差錢,為了夢想要拼一把的。
但很顯然。
曲承印是前者。
畢竟,如果是後者,當年就不會出國,也不會在國外有了一定能力之後再回來。
所以,這個做法就很不尋常。
她讓陳珂好好盯著點,但是也要注意安全。
「阿宴。」
她掛斷電話之後,看著司夜宴。
這麼稱呼對方,還是有點不習慣。
稱呼之後,她的臉色微微泛紅。
但因為事情很多,也很緊急。
所以沒有去關注內心那點點漣漪。
「曲承印那邊跟慕聽聽聯繫很密切嗎?」
她摸了摸心口。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總覺得,這些事情是對方故意引導咱們去做的。」
她深吸口氣。
再次看向司夜宴。
司夜宴並沒打斷她。
反而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讓她說下去。
「首先。」
「慕聽聽之前表現出來的就是一個家族不被看好的繼承人,想要靠著努力得到認可的形象。」
「霍少幫了她不少,當然,她也在慕家站穩了腳跟。」
「包括讓我們看到的慕家重男輕女,慕巡聲這個弟弟心思不純等等。」
「她都透露出一個信息。」
「她是一個弱女子!」
「在很多時候,她是悲劇的本身。」
「她在國外剛回來,跟京都圈子沒什麼交集。」
「自然,跟那些所謂冰泉島聯絡人也沒什麼交集。」
「或許,這個就是她的保護色呢?」
「實際上,她是個女強人,跟冰泉島利益往來深厚,潛伏到我們身邊,實際上就是想要讓我們放鬆警惕。」
雖然這麼想,有點對不起自己的朋友慕聽聽。
但如果真是出於這個目的,慕聽聽才接近他們的。
那就……
不可原諒!
她說完,再次看向了司夜宴。
司夜宴神色溫柔地看著她。
彷彿在看著一個珍寶。
「我,說的不對?」
司夜宴指尖在桌面輕叩兩下,目光沉如深潭:"你懷疑慕聽聽在利用'弱女子'人設做偽裝?"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冷銳,卻沒有否定林清歡的猜想。
反而抽出平闆電腦,指尖快速滑動。
"三天前,慕氏集團旗下的'聽風閣'突然變更了百分之三十的股權結構,其中百分之十五轉入了一個境外殼公司。"
這消息才剛剛被查到。
就代表慕氏集團之內也有能人,可以避開司家的消息網。
當然了。
之前司夜宴並沒真的針對過慕家。
這些事情並沒真的上心。
否則也不會這個時候才得到消息。
林清歡瞳孔微縮:"境外殼公司?"
她忽然想起陳珂之前提到曲承印的問題。
心臟猛地揪緊,"阿宴,你說曲承印和慕氏,會不會都是同一根系下的藤蔓?"
若真是這樣,後果不堪設想!
司夜宴將平闆電腦轉向她,屏幕上跳動著密密麻麻的資金流向圖,
"根據暗網查到的資料,這個境外殼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與三年前冰泉島走私案的在逃犯'海蛇'筆跡吻合。"
他指腹劃過屏幕上一個紅色節點,"而慕氏集團最近三個月的原料採購單裡,有百分之四十來自這個海蛇的勢力範圍。"
也就是說。
他們的懷疑,基本是闆上釘釘了。
林清歡隻覺後背泛起涼意。
曾經跟慕聽聽相處的一切在腦海中上演。
有太多的真心真意。
或許。
因為慕聽聽對她是真假參半。
所以分不清楚吧。
就像是之前的歹徒搶劫。
她都懷疑是慕聽聽安排的。
而目的,可能是想用這個來一個救命之恩。
她隻是一個醫生,作用可能沒那麼大。
但是她跟司夜宴關係不一般,若是她認了這個救命之恩,司夜宴也要認。
那……
性價比還是很高的、
她按住太陽穴,"如果她真的和冰泉島勾結,為什麼還要故意在我們面前暴露慕家的矛盾?"
這有點自己暴露軟肋的感覺。
畢竟稍微察覺到不對勁,可能就會懷疑慕聽聽了。
司夜宴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微微安定。
他指節輕叩屏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慕家重男輕女的戲碼,能掩蓋她實際操控慕氏核心業務的事實。"
林清歡醍醐灌頂。
也對。
這才是慕聽聽真正想要隱藏的吧。
窗外忽然滾過一聲悶雷。林清歡下意識看向落地窗外。
卻見玻璃上倒映著自己發白的臉。
她攥緊拳頭:"我想見見慕聽聽。"
她直視司夜宴的眼睛,「你也知道,她這麼做,就是篤定我沒有察覺到什麼,以朋友的身份呢,或許能從她那裡探到些什麼。"
司夜宴眸色一沉,剛要開口,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林清歡掃了眼屏幕,瞳孔驟縮,是慕聽聽的來電。
"清歡你現在有空嗎?"聽筒裡傳來慕聽聽的聲音,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焦慮,"我遇到了很棘手的事,隻能來找你幫忙。"
林清歡與司夜宴對視一眼,後者微微點頭。她深吸口氣,將語氣調整到平日的關切:"當然有空,你在哪兒?"
"我在老洋房咖啡館,就是我們上次去的那家。"
剛剛經歷了劫匪的事情。
慕聽聽是被送到醫院的。
但她的情況不嚴重,所以已經在包紮之後就離開了。
"我陪你去。"司夜宴將黑色風衣披在她肩上,袖口不經意間露出腕間的銀質腕錶。
"孟海會在周邊待命,無論發生什麼,記得第一時間按這個。"他指了指她衣領內側的微型報警器。
林清歡想了想,沒拒絕。
如果慕聽聽真是冰泉島的人。
那就很危險。
司夜宴跟著她一起,能保障好安全問題。
「好,不過你也要小心,我也擔心這是調虎離山。」
司夜宴輕輕摟住她。
「無妨,我知道分寸。」
老洋房咖啡館的銅鈴響起時,慕聽聽正蜷縮在靠窗的沙發裡,指甲深深掐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