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遲晚上幾點回去？」
江綰：「八點。」
辛理臉色更嚴肅了，「不行，八點太早了。
歌舞廳晚上黃金段時間是八點到十二點。
你算早班，最少也要四點到十點。」
江綰搖頭，開口道:「十塊錢一首歌，三個小時，六點到九點。
有人點歌，我就拿錢，沒人點，我就不拿錢，同樣等到九點下班。」
這個演算法，還是她前世在辛理口中聽說的，現在用在正好用在他身上。
辛理微微眯起眼睛，心裡飛快地衡量著利益得失。
江綰不慌不忙的等著辛理的回答。
上輩子她和辛理雖不算很熟悉，但到底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按照辛理的要求，歌舞廳駐唱是唱半小時，休息半個小時。
三個小時，江綰也就唱一個半小時。
辛理道：「正式上班和你現在這樣不一樣，你需要和樂隊磨合的時間，還有樂隊是歌舞廳提供……」
江綰就知道他肯定會用各種理由來壓價，拿起包走人。
辛理一驚，「等一下！」
對方是玩票性質，是可能不在意錢。
但除了錢，辛理也沒有其他辦法留下她。
而且，物以稀為貴，上班時間短，也有時間短的好處。
「就按你說的，我答應了。」
江綰微微點頭，頭也沒回，直接做了決定，「三天後我來上班。」
辛理氣笑了，真是來了一個大小姐！
小傑湊了過來，期待道：「怎麼樣？江姐願意來上班嗎？」
這幾天不少歌舞廳老顧客都在打聽這位人美歌靚的大美人消息。
辛理點燃了一根煙，吐出一個煙霧來，
「放個消息出去，就說她出身好不差錢，來唱歌就是玩票的。」
小傑沒有聽明白，「那到底是來？還是不來？」
辛理翻了一個白眼，「看看這兩天歌舞廳客人的反應。」
如果對方不來，歌舞廳客人也可有可無。
那麼就不好意思了，條件待遇他就得重新談了。
兩日後，有不少人在反覆打聽江綰到底還來不來歌舞廳唱歌。
辛理才讓小傑放出第二個消息，經過歌舞廳老闆的請求，才將人請了回來。
但因為是玩票性質，對方隻會在歌舞廳待三個小時……
小傑也能看出來，「表哥，你這是在給捧她？」
不然不會這麼給她拉高身份。
明明她什麼身份，表哥也不知道啊！
辛理：「她那張臉是好事，也是壞事。」
身份捧得高一點，不至於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上去咬一口嘗個味。
小傑明白了。
歌舞廳裡這些事看得太多了。
他表哥歌舞廳還算是規矩的，沒有陪舞的舞女，不像有些地方，亂得不得了。
次日，江綰從傅青隱的房裡下樓。
高瑤已經把兩個崽崽送去學書法和畫畫了。
這也是高瑤推薦的，家裡條件好的，書法畫畫鋼琴等等各種特長假期裡都在學習。
對高瑤來說，不花她的錢，不用她隨身照顧，隻負責接送，一個月輕輕鬆鬆包吃住幾十塊錢就到手了。
從前些天看到江綰前未婚夫之後，江綰就天天出去，一出去就好幾個小時不回來。
高瑤從她身邊過，隱約還能從她的身上聞到煙酒味。
高瑤猜測江綰肯定出去見野男人了！
而且很可能就是江綰那個前未婚夫。
高瑤心中無比的激動，如果她抓到江綰和人偷情……
是不是江綰就能從傅家滾出去了？
江綰吃早飯的時候，高瑤的眼角餘光一直觀察著江綰。
江綰出門後，高瑤也悄悄地跟了過去。
江綰走到一個拐彎的地方，快步進去了。
高瑤怕跟丟了，急忙跟過去！
迎接高瑤的是噼裡啪啦的打罵聲！
「高瑤！你是不是頭上打吊針，腦子進水了？」
「還敢跟蹤我！你他媽的一個人拜把子！你特麼算老幾？」
「你得寸進尺的時候，不掂量掂量我是不是好惹的？」
高瑤抱著頭被打的鬼哭狼嚎。
好半天，身上沒了動靜。
高瑤悄悄擡眼看過去，身邊已經沒了江綰的影子。
「江綰！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高瑤疼得齜牙咧嘴，臉是頓時一陣扭曲！好疼啊！
已經去了另一條街的江綰進了一家書店，這是她找來當幌子的工作。
這份工作下午一點到五點，換班的工作，時間短，工資也不高，三十塊錢一個月，不包吃住。
江綰回去時，給家裡兩個小崽崽買了奶油蛋糕，給婆婆帶了她最喜歡吃的老趙家老婆餅。
糯糯特別喜歡蛋糕上的黃桃，吃一口滿足的眯起了小眼睛。
琦琦悄悄瞪了一眼高瑤，他聽到她跟奶奶告江綰的狀了。
柳嵐讓紅姨把孩子帶到樓上。
「綰綰，高瑤說你今天在外面把她打了？」
江綰不承認，「我打你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高瑤見她還不承認，氣道：「你當我眼睛瞎看不到認不出來嗎？」
柳嵐面色不悅，沉吟道：「綰綰，你最近好像天天出門？」
江綰早知道會有這一天，「我找了一份書店管理員的工作。」
高瑤心中嗤了一聲，不就是書店的店員嘛！
這種工作，工資低，讓她去上，她都不願意去！
柳嵐倒是挺高興的，江綰沒有學歷，她靠自己找到了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這是好事！
「這不是好事嗎？怎麼不早點說？」
江綰不好意思說道：「一開始隻是試用，沒有轉正，我就沒說。
從明天開始我就轉正了，一個月休息一天，一個星期會有四五天晚班，會上到晚上九點。」
柳嵐自己就是工作狂，現在歇下來在家裡也沒閑著。
晚班加班對她來說都沒什麼。
「工作你喜歡就做，若是做得不開心，就不要做。
你想找什麼樣的工作，也可以跟我說，我幫你注意一下這方面的工作。」
高瑤聽得好生氣，剛想要說話，被王琴按了下來。
王琴道：「江小姐，你找到工作是好事，我也替你高興。」
「但你不該打我的女兒，拿我的女兒出氣。
我可以保證，瑤兒並沒有把你見你前未婚夫的事說出來。」
姜還是老的辣，高瑤跟蹤江綰見不得光。
王琴就給江綰打高瑤捏造了一個半真半假的理由，讓江綰有理也沒法說。
江綰眼中閃過一片寒意，等她在傅家待得久一點，這對母女，一個不留，都從傅家趕出去！
「我什麼時候見過我前未婚夫了？」
王琴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柳嵐，一副拿撒謊的江綰沒辦法的樣子。
江綰那天見過一個姓秦的男人，可不是她女兒一個人看見。
真要光明正大，怎麼不把人請回來說話？
鬼鬼祟祟地在門口說那麼久，還摸人家男人的臉，這不是不要臉是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