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嘛,那蕊兒如此輕易的便放過了顧文才,這裡面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插曲。
看來今天的這一趟地道之行,她還真是沒白來。
空間內移動的機會,雖說是沒用在刀刃上,但也用得值啊!
看到了這麼大的瓜,移動這幾百米倒也不虧。
「這些……都是母親打的?」顧文翰的語調中透著些許的不可置信。
那人前和善,見人三分笑的母親,竟對這新娶過門的嫂嫂下得了如此狠手?
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蕊兒輕搖了下頭,柔弱無骨般的徑直往顧文翰的懷中一靠,更是伸出那雙纖細的柔夷環住了他的腰身。
「為了二郎,這些奴家都可以忍耐的。」
面對傷心委屈的嬌弱小娘子,哪怕是清冷如顧文翰這般,也難免會有些心軟。
更何況此刻軟玉溫香,女子身上那特有的幽蘭馨香,若隱若現的飄入鼻間。
顧文翰隻覺得有一股熱血直衝腦門,心中似有一隻猛獸出籠,隻恨不能將面前的佳人生吞入腹。
他慌亂的將蕊兒推開,「嫂嫂請自重,你我之間還是需得遵從禮法。」
蕊兒心中暗暗閃過一絲惱意。
剛剛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就差一步……
「二郎……」
「此時此刻,並無旁人。你就不能……」
蕊兒的淚水無聲的從眼眶中滑落,端得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顧文翰向後退開了一步,「母親那裡我自會去說的,嫂嫂且安心在家,待到日後……」
他後面的話並未說出口,隻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傷心流淚的佳人。
而後輕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方帕子,柔柔的擦拭著美人那不斷滑落的淚珠。
蕊兒的眼淚掉得更兇了,顧千蘭看著她這小樣兒,大有水漫金山之勢啊。
這才短短幾天時間,顧家小叔子與嫂嫂之間的愛恨情仇大戲,竟然已經唱到這一步來了!
就是不知道等到哪天顧文才那個大混子發現了,該會有多麼的驚喜。
站在兩人不遠處的顧千蘭看著這對男女,露出了一個蔫壞的笑容。
終於安撫好了蕊兒的情緒,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林子。
這座小山,自然是比不上東峽山那個老林子的物產豐富,附近的村民們也會時常進山打些獵物改善生活。
本著出門一趟不走空的原則,顧千蘭在附近又搜颳了一些山珍野味。
都是些常見的,不值錢、積分也不高的東西,她便乾脆存在空間裡,留著以後慢慢吃了。
順著原路無驚無險的返回到村子裡,已經是下午時分。
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們已經陸陸續續的散去。
「顧娘子,這是今天過來幫忙的村民們的名冊,你拿去看看。」
見顧千蘭過來,餘村長快步走上前來,將記好的名單遞了過去。
「統共有一百二十六人來幹活,大貴因為上午的時候中了暑氣,下午我便讓他在家休息了。」
「其他人都是幹了一天的活計,按之前說好的,你給他們每人補十文錢。」
餘村長頗有些難為情說道。
「至於大貴,你看能不能還是給他五文?」餘村長這話一說,都有些沒臉將頭擡起來。
顧千蘭輕挑了下眉稍,合著她之前給大貴吃的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吧?
「餘村長,大貴這五文錢我當然應該付給他,畢竟幹了活給錢說到哪裡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我當時給他喂的那葯錢,是不是也讓他給我付一下?」
「這我不提,他不問的,怕不是有人覺得我那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顧千蘭可不願貫著這些臭毛病。
她現在是有了幾個銀子,可那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誰也沒有幫過一分。
這餘村長平日裡看著還好,怎麼這回竟然想著要慷他人之慨。
難不成她長得挺像是個冤大頭?
一想到顧娘子中午拿出的那一小瓶子葯,餘建才頓時不敢吱聲了。
僅看那個小瓶子,便可以想象得到顧娘子給出的葯,定然價格不低。
倒是他不該開這個口的。
「顧娘子快別生氣,這錢也是我不該提,自作主張了。」餘村長黝黑的臉龐火辣辣的。
他隻想著能幫大貴多少爭取一點收入,卻忽略了之前顧娘子給出的葯。
「大貴這錢就不要了,隻是顧娘子能不能看在我這點薄面上,免了他家的葯錢?」
餘建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實在不行他再跟顧娘子多說兩句好話。
顧千蘭冷哼了一聲,輕輕的別開了臉。
從袖袋中取出一千二百五十文錢,遞到了村長的手中。
「您給數數,一千二百五十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空間裡支取出來的銅錢,自然是不可能會有絲毫偏差,隻是顧千蘭再不想好脾氣的貫著那些試圖得寸進尺的人。
「哎哎……不必數了,顧娘子的人品,我還是信得過的。」
餘村長一臉羞愧的連聲說著,趕忙接住這些串好的銅錢。
「還是數一下的好,可別到時候分到最後說不夠數,我可是不認的。」
顧千蘭冷下臉來,沉聲看向餘村長。
他這老好人的樣子,莫名的讓她覺得反感。
她是不清楚那大貴的情況,到底得有多困難。
可這村子裡,甚至是周邊這麼多村子,又有幾個是富裕的?
餘村長若是心生憐憫想要樂於助人,大可以自己上,拿著她的銀子在前面充什麼大好人?
終於在顧娘子冷厲的眼神注視下,餘村長還是哆哆嗦嗦的將手中的銅錢,一點點的重新數了一遍。
「錢數都是對的,我就說嘛,顧娘子辦事還是完全不必擔心的。」
可是任由餘建才再如何陪著小心,顧千蘭始終冷著臉不發一言。
她倒也沒想那麼多,隻覺得這餘村長竟然連自家媳婦都管教不好,幾次三番的鬧出點幺蛾子。
以小見大,見微之著。
他或許並不是個壞人,隻不過嘛……也就隻能是當個老好人似的村長了。
又站了一會兒,見顧娘子始終忙著自己的事情,也不再搭理他。
餘建才這才磨磨蹭蹭的向著村子裡走去。
隻是與之前相比,他的背脊明顯的佝僂了下來,像是那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剛剛那一刻,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顧娘子面前的形象,似乎是徹底的崩塌了。
儘管他極力的想去補救,可彷彿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