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顧娘子的話,莫天成心亂如麻的下意識擡起了頭。
隻見她已經繫上了一件水藍色的薄鬥篷,整個人都被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時間他的心緩緩的落了下來鬆了一口氣,可隨即心裡卻又湧上一股,說不上是失望或是其他的情緒。
「多謝顧娘子。」他下意識的說道。
顧千蘭的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些意外眼前的男子居然認識自己。
「這位公子……認識我?我們以前曾經見過嗎?」
要是這男人能直接告訴自己,他們倆人之間的過往,倒也省得她再去探究了。
「啊!我隻是聽說過餘家村有位顧娘子,戴著半邊面具,獨闖過千蛇山。」
「所以……在見到你之後,便認了出來。」莫天成急忙解釋道。
見男人這麼說,顧千蘭輕輕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我吩咐人為你煮了點粥,待會給你送過來。」
「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見自己在這裡,令受傷男子十分的不自在,顧千蘭放下腰帶後又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莫天成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四肢,拿起腰帶中藏好的信號彈,對著窗外發射了出去。
信號發出去的那一剎那,劍五立刻便通過腰間的彈丸感知到了。
他立刻走到窗邊,這才意外的發現,信號發出的地方竟然與自己近在咫尺。
沒想到原本應該身在千蛇山的主子,居然也同樣身處顧娘子的大宅子裡。
他的心裡按耐不住的激動,萬分慶幸自己跟劍九沒有急著找進千蛇山裡去。
他訝異的拍了拍剛剛入睡的劍九,準備一同前往主子所在的房間與他碰面。
「劍九!快點兒起來,主子招喚咱們了。」劍五輕輕的拍了拍劍九的臉蛋,示意這傢夥快些收拾好自己。
「啥?哪兒?你說主子在哪兒?」劍九睡得還有些迷糊,一時間有些搞不明白劍五的意思。
「主子剛才發出了信號,原來他就住在前院的客房。」
「你快一些,別讓主子久等。」
劍九這才總算是明白了劍五的意思,急忙起身穿好衣裳鞋子。
「我說什麼來著?主子肯定不會有事的,你看他這不是從千蛇山順利出來了嗎?」
「要我說還是咱們主子厲害,居然猜到咱們會找過來,提前在這戶人家住下了。」劍九搖頭晃腦的說道。
劍五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頭,他總覺得主子會在這戶人家,並不像劍九猜測的那樣簡單。
「九啊!你能不能動作快點兒,我們找到主子跟他碰了面,不就一切都清楚了嗎?」
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就來到了莫天成所住的屋外。
畢竟大家同住在一個院子裡,要找過來對於劍五來說,還是挺方便的。
莫天成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身邊的護衛們,動作也會有如此神速的時候。
信號彈剛剛發出去不過幾息之間,劍五和劍九兩人便出現在了他所住的房間裡。
這人讓怎麼能不驚喜?又如何能不意外?
「主子!您受傷了!」劍五一看見主子頭上裹著的布,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沒錯。
他就說那千蛇山,可不是那麼好進的去處。
也就是劍九這個二傻子,才會心大的認為主子能從裡面,平安無事完好無損的出來。
「不妨事,這家的女主人已經給我請大夫看過了,傷口也上了葯,暫時不會有大礙了。」
莫天成擡手安撫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劍五。
聽主子這麼說,劍五面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難道自家主子還不知道,這宅子的主人就是顧娘子嗎?可是,又不太像啊!
他壓下心頭的疑惑,彙報著這幾天的近況。
「主子,如今您受了傷,是否明天一早就離開這裡,回到縣城去休養?」
「畢竟那裡的環境更加舒適一些,而且縣城的大夫醫術也更高明得多。」劍五語帶試探的問道。
莫天成又如何不清楚,回到縣城裡休養或許會更加妥當。
可是他細細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又聯想到自己昏迷摔下了山坡,此刻的他心中對顧娘子的好奇更佔了上風。
那樣一個纖柔的弱女子,是如何將他帶出千蛇山的?
再說了,救命之恩還沒有報答,他怎麼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說走就走呢?
這樣顯得他也太不地道了。
「不必再說了,明天你與劍九先離開,隻需要隱在暗處,隨時等候我的差遣便是了。」
「這個村子裡,我打算再多住幾天,暫時先在這兒休養也無不可。」
劍五擡頭看了眼主子,他想要住在顧娘子家可以直說的,畢竟自己也已經見過顧娘子本尊了。
她那驚為天人的容貌與神采,相信就連主子這樣的冰山直男,也一定會為之心動的。
更何況……
劍五回過神來,見主子正探究的看著自己,連忙應了一聲帶著劍九一起退下。
從頭到尾劍九就好像個大陪襯,連個說話表現一番的機會也沒有,甚至還沒來得及讓主子注意到他,就又被劍五給拽了出來。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劍五從床上喊起來,走了這一趟到底是為的什麼。
劍五和劍九來去匆匆,正好沒有被宅子裡的眾人發現,也是顧千蘭宅院太大,平常時候並不像大戶人家那樣,有看家的護院各處巡視著。
莫天成喝過了二貴送過來的粥,這才美美的睡下了。
直到再次躺在了床上,他的心裡還依然無法真正平靜下來。
隻有他自己明白,再次見到那個傾城絕色的女子時,他的心裡到底掀起了怎樣的波瀾。
眼前不自覺的浮現出顧娘子那傲人的身材,還有若隱若現的……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隻覺得有兩行熱流從鼻孔中湧了出來。
他下意識的擡起手去擦,隻弄得滿手的鮮血,就連衣袖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許。
這還是莫天成頭一回遇到如此尷尬的事,且身邊連個伺候著的小廝也沒有。
他不由得老臉一紅,手忙腳亂的坐起身,總算是找到了一條布巾,緩解了此刻的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