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建才隻覺得自己此刻,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從他家的承志考上了童生之後,他哪裡受過這種屈辱?
走在村子裡,誰不高看他幾眼?
他活到這個歲數,兒子都生過了兩個。
還從來沒有哪一回,像現在這樣丟人現眼。
渾身上下光溜溜的,大半個身子還趴在月禾的身上,被一眾婆子僕婦們圍觀。
看著她們一副副瞪大了眼睛,看好戲的面孔,餘建才隻恨不得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呦喂!快來人吶!」
「快來人啊!」
「大家快來看喲!」
「餘家村來的那個泥腿子,把咱們月禾姑娘給禍害啦!」
幾個婆子先是瞪大眼睛,好好地看了現場,過足了眼癮。
隨即便一個個拍著大腿,大聲呼喊起來。
「大家趕緊的,找繩子把這個傢夥給捆起來,千萬別讓他跑了!」
隨著一聲聲如同殺豬般的嚎叫傳來,餘建才的一顆心,徹底地跌到了谷底。
「不是的......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
餘建才幾乎是欲哭無淚,喃喃地解釋著。
「是月禾姑娘說她熱......她隻是太熱了......我好心幫幫她......」
後面的話,連他自己都有些說不出口。
他真的隻是想幫月禾姑娘解下衣裳,幫她涼快涼快,降降溫罷了。
他發誓,最初的時候,他真沒有什麼別的心思。
隻是後來......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事情就發展到如今這個局面。
「天殺的!真是夭壽哦!」
「咱們月禾姑娘多好的一個人,跟在夫人身邊,前程似錦的。」
「怎麼就命這麼不好,攤上這樣的事了呢!」
蘇嬤嬤滿嘴漏風,不住地拍著大腿,哭訴著月禾的命苦。
若不是她眼底流露出來的那一抹,似有若無的暢快,大傢夥兒險些就要相信,她是真心替月禾姑娘難過了。
在場的幾人,誰的心裡不是像明鏡一般?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誰還能不知道呀!
「你放屁!」
「月禾姑娘熱,你就幫她了?」
「哪有你這麼幫人的?」
「你這是幫她嗎?你這是想要她的命,想要她去死吧!」
幾個婆子看到這一幕,倒確實是氣上心頭。
儘管大家心裡,對這件事情隱隱有些許猜測。
但看到這樣的餘村長,還是不由得替月禾姑娘感到可惜。
這個時空的女子,對待貞潔雖說看得沒有那麼的重,卻也不可能容許和接受餘村長的這番操作。
原本有著大好前程的月禾,被這位村長如此這般......往後還有什麼未來可言?
難不成他們家老爺,還會要這樣的女子,繼續做自己的通房丫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說,她們這些女子的命運,不過是主子們送來送去的玩意兒。
可這個小小的餘家村村長,又是個什麼鬼?
「姐妹們!咱們可不能放過這個老爺們兒,把他押到夫人面前,讓夫人替月禾姑娘做主啊!」
蘇嬤嬤見火候差不多了,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
她大手一揮,沖著幾個義憤填膺的老姐妹招了招手,幾人上前就要把餘建才從床上扯下來。
「你們別啊!」
「真的是一場誤會!一切都是意外呀!」
「你們信我!我也不想的,我真不想這樣的!」
餘建才兩手不得空,隨意扯了塊布料,隻顧得上遮住身上的重要部位。
「捆起來帶走!」
「別慌!先給他把衣服套上,可別再污了夫人的眼睛。」
蘇嬤嬤算得上是幾人中,最有話語權又腦子最清醒的一位了。
事情的發展,出乎她意料的順利,卻也不能把這麼個光溜溜的漢子,拉到夫人跟前去,髒了主子的眼。
「對!對!對!」
「還是老姐姐想得周到!」
婆子們哪裡在乎什麼男女大防?
對待餘村長這樣的漢子,也沒有什麼害羞的說法。
一個個上下其手,胡亂撿起地上的衣服,就往他的身上套去。
「喲!」
「你這個不要臉的老貨!居然還拿著月禾姑娘的肚兜,遮羞呢!」
一個壯婆子老臉一紅,從餘村長的手裡,搶過他遮醜的布料,定睛一看頓時便樂了。
「果然是個不要臉的!」
「你這樣,還讓月禾姑娘以後怎麼活呀!」
蘇嬤嬤看熱鬧不怕事大,接過肚兜細細端詳起來。
不得不說,月禾姑娘的綉功還真不錯。
肚兜上綉著的一對鴛鴦戲水,像是活的一般。
隻可惜啊!
扯下這肚兜的人,並不是他們府上的老爺,更不是哪位主子要巴結的貴客。
這下子,她倒要看看,等到月禾這個心高氣傲的,蘇醒過來之後,要如何收場。
屋子裡一片混亂,床上的月禾隻覺得腦袋一陣陣「嗡嗡」的疼,耳邊像是有一群蜜蜂飛舞。
她輕輕地皺了皺眉頭,隻覺得身上一片冰涼,腦子更是有些暈乎乎的。
「吵什麼呀!」
她下意識地呢喃了一嗓子,習慣性地抖著平日裡大丫鬟的威風。
「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要吵,都給我出去吵!」
她迷迷糊糊地說著,連眼皮子都沒睜開,隻覺得整個人有些難以啟齒,說不出來的疲憊。
「哎喲!月禾姑娘可算是醒了呀!」
「既然如此,大傢夥兒趕緊的,幫月禾姑娘把衣服也套上。」
「一塊兒帶到夫人跟前去,正好順便讓夫人一併做主啊!」
蘇嬤嬤拍著大腿,眼裡透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光芒。
太好了呀!
她就說嘛,那個葯下得又不重,月禾再怎麼暈乎,辦完事後也該醒過來了。
隻帶上餘村長去見夫人,少了月禾這個正主,豈不是少了許多熱鬧可看!
月禾擡起手,按了按還有些發昏的腦袋,微微睜開眼睛。
瞬間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大跳。
三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正押著餘家村的那位村長,幾乎把他壓著跪在地上。
而他身上的衣服,隻是胡亂套了一下,大片兇膛都裸露在外,露出精壯的兇肌,看得她一個大姑娘家,頓時俏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