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建才一邊說著,一邊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兩人的計劃全都說了出來。
一時間,眾人看向月禾的眼神,都漸漸變了。
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小娘子,幸虧她現如今,已經不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鬟了呀!
真是一朝得罪了她,她是真的下死手,把人往死裡打呀!
看看蘇嬤嬤,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她還想出後路,要把人家的屍體,扔進枯井裡。
眾人的心裡,都有一桿秤,汪夫人更是心如明鏡般清楚的知道,餘村長所說的這些,恐怕全都是真的。
即便有哪裡,或許誇大不實了幾分。
有一點,大家卻都已經能夠肯定,人的的確確是月禾殺死的。
「不是我!不是我一個人動的手。」
月禾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隻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她看向月影,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這個平日裡,對她姐姐長姐姐短的姑娘,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那樣子,像是生怕被她沾了邊,惹上大麻煩似的。
「月禾姐姐,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蘇嬤嬤即便有再多不是,你也不至於要了她的性命呀!」
小姑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嘴裡更是不斷地數落著月禾的種種不是。
「就是!往日仗著自己是夫人身邊,得力的大丫鬟,欺負蘇管事就算了。」
「我們大傢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都看在眼裡。」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要了蘇管事的命呀!」
月禾獃獃地看著月影的小嘴,一張一合。
指責的話像是不要錢似的,從她的嘴裡蹦出來。
她凄涼地一笑,環視了眾人一圈,發現竟沒有哪怕一個人,替她說一句話。
哪怕是站出來,替她說句公道話的人也沒有。
「夫人......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的心裡苦啊!」
月禾「撲通」一聲,跪到汪夫人的腳邊,雙手死死地拽著夫人的裙擺,放聲痛哭起來。
「奴婢原本有大好的前程,等到老爺回來,說不定就能被收了房,做個姨娘妾室。」
月禾哭得一抽一抽的,鼻涕眼淚一齊流下來。
「哪曾想,蘇嬤嬤的一朝算計,把我跟那個泥腿子扯到一起。」
「我這後半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她哭哭啼啼地說著,原想勾起夫人的一絲同情,卻不想汪夫人聽了她的這番話,反倒皺了皺眉頭。
「你被算計了?!那我算什麼?」
餘建才覺得,自己才是最冤枉的那一個。
他隻是一不小心,睡了個大丫鬟而已。
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折進去三百兩銀子呢?
「我還被汪夫人強按著,欠下了三百兩銀子呢!」
「要等拿到村民們,放棄要補償的字據,才能把那張條子還給我。」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味兒,事情根本就不該是這樣的。
「我就不明白了,你也就是個大丫鬟,連個黃花閨女都不是。」
「怎麼就值得了三百兩銀子呢!」
餘建才的一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汪夫人的耳邊,炸得嗡嗡作響。
「你剛才說什麼?月禾她......不是黃花閨女?」
她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擡起一腳,重重地踹在月禾的心口上。
把原本拽著她裙子的月禾,一下子踢倒在地,臉色剎時間白了幾分。
「什麼時候的事!」
「難怪你口口聲聲,說等老爺回來後,就要把你收了房升做姨娘呢!」
汪夫人咬著牙,臉上寫滿狠厲。
她還心生奇怪,月禾怎麼會如此篤定,老爺回來後一定會把她收房。
卻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兩人居然暗中攪和到了一起,甚至瞞過了她這個當家主母。
「老爺什麼時候回來,我是不知道的。」
「至於你......膽敢背著我,爬上老爺的床?」
汪夫人冷冷地一笑。
她會同意讓老爺納妾,同意讓老爺收暖床丫頭。
這一切,都是基於她同意的基礎上,人選必須得由她來定。
若是替自己找了那種心大的、算計深的回來,到時候後宅不寧,她這個做正妻的日子也難過。
「哼!別說是老爺沒回來,即便是他回來了,我也絕不可能讓他收你做姨娘。」
「要麼......這輩子,你隻能做個上不得檯面的通房丫頭,要麼......」
汪夫人看著月禾,頓了頓笑出了聲。
「呵!你看看我,居然忘記了。」
「你已經跟餘村長兩人,暗通款曲有了夫妻之實,這輩子你跟老爺,都不再可能了。」
不遠處,窩在空間裡看著熱鬧的顧千蘭,很想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跟這群女人們說一句。
「不必再等什麼汪老爺了,那人此刻怕是已經變成了狼群的排洩物,早不知道成什麼樣了。」
隻可惜啊!
她隻能把這句話,在心裡默默地念叨一遍。
繼續看著汪府的女人們,為一個已經掛了的男人爭風吃醋。
隻不過......她剛才似乎聽見,餘村長說出,他被汪夫人逼著簽下什麼字據?
還欠了三百兩銀子?
這是怎麼說的?
她的眸光冷下來,細細地打量了汪夫人一瞬,隨即便快速地摸進她的卧房裡。
找東西這種事情,對於顧千蘭來說,實在是一件已經輕車熟路的差事。
尤其是古代這些閨閣女子們,藏東西沒多少新意,無非就是那幾個地方。
她先是一一打開了汪夫人梳妝台上的幾個盒子,仔細地翻找著類似字據的東西。
一無所獲之後,又閃身進了汪夫人的拔步床。
不得不說,汪夫人的拔步床,做工繁複,像是一間小小的屋子。
顧千蘭最先拉開床頭的抽屜,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張,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幾乎是第一時間,便將東西收入空間裡,急忙打開來,看看這位貴夫人,到底是如何算計了餘村長。
等到她看完了字據的全部內容,險些氣得岔了氣。
顧千蘭看著手裡的字據,差一點兒就要被這位貴夫人的一波操作,給氣得七竅生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