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餘村長坐著馬車回了餘家村,二莊還有些沒能反應過來。
大小姐剛一回府,就出手把那位留在家裡幾天,賴著不走的餘村長給打發了?
她也太厲害了吧!
一想到,或許大小姐正是算到了這一點,才特意把他給支開去義莊,省得跟餘村長碰面。
到時候,再讓他找到繼續留下的借口。
二莊就對大小姐,佩服得五體投地。
直到聽大莊說完這些天來,餘村長在顧家的所作所為之後。
他才終於沉下臉來,看向下人們住的院落,不禁若有所思。
「我去找大小姐,大哥......你可知道,我這一趟去府城,差一點就回不來了。」
兄弟倆又聊了一路,各自聊了這幾天來的經歷和近況,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二莊!大哥聽你嫂嫂說,你心儀那位叫月禾的姑娘?」
「聽哥一句勸,依你現在的條件,找什麼樣的好姑娘不行啊?」
「何必偏偏選了這麼一位......」
看著二莊漸漸陰沉下來的臉色,大莊絲毫不以為意。
「大哥不是說月禾姑娘如何,實在是......她的命不好啊!」
「你總不能像曾經的大貴那樣,也找個餘村長家的暖床丫頭吧!」
「這!像什麼話?!」
二莊緊抿著唇,看著大哥的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字字句句,沒有一句話是中聽的。
「大哥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倒罷了,在外人面前,可別這麼無所顧忌。」
二莊沉聲打斷大莊的話,側過身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復下來。
他好不容易,才看上一位姑娘。
還沒來得及與她發展發展,好好相處了解一二,就生出這麼多的波折。
現如今,就連自家大哥大嫂,都開口反對。
難道說,他二莊這輩子,就隻配一個人單著?
獨自帶大兒子嗎?
「你這臭小子,那個月禾是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不成?」
大莊一看弟弟這態度,心裡暗道不好。
他這個弟弟,有時候在一些事情上,就是個死腦筋。
認準了的事或人,常常轉不過彎來,一條道走到黑。
若是他真對月禾姑娘生出那樣的心思,說不定......誰來勸都不好使。
「我這些話,自然隻會在你面前說一說。」
「當著外人的面,我哪裡會提這些?你當我傻啊!」
他像是生怕弟弟會犯起糊塗一根筋,語氣漸漸緩和下來。
「有件事情,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當初在餘家村的時候,你嫂嫂替你相看了一個姑娘。」
「要不是大小姐帶著咱們走得急,興許你的親事,早已經定下了呢。」
大莊的一席話,像是一記驚雷,直直地炸進二莊的心裡。
他嫂嫂替他相看了姑娘?這事......他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見二莊的注意力,總算是從月禾的身上移開,大莊暗暗鬆了一口氣。
「其實說起來,你嫂嫂替你看中的姑娘,你也認識的。」
「我們想著,大家都是熟人,更方便培養感情。」
「更何況,對方雖說嫁過人,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
「年紀又不大,配你正正合適。」
話說到這個份上,二莊又哪裡會不明白,大哥大嫂相中的姑娘,到底是誰?
除了老餘家的那個老閨女——餘冬玉之外,再不做他人想。
「原來是她啊!」
他喃喃地說著,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餘冬玉那張,姣好清秀的小臉。
「可不就是她嗎?」
「正好......你馬上就要送大寶和二寶的骨灰回餘家村去。」
「到時候,我跟你大嫂陪著你一塊兒回去。」
大莊拍了拍二莊的肩膀,見他不再堅持著提起月禾,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順便跟老餘家的人談一談,你跟餘冬玉的婚事。」
「你看呢?」
雖說他們是送骨灰回去,報的是喪事。
可那兩個孩子,都隻是餘家大房的娃。
餘冬玉作為他們的長輩,又是小姑姑二嫁的事情,順便提一提也不打緊。
誰讓二莊現在對月禾動了心思呢?
再不把他的親事說定了,萬一......再招回來個暖床丫頭,做自己的弟媳婦。
他們夫妻二人往後回餘家村,都覺得沒有臉面。
經歷過餘村長來打秋風的事件之後,顧千蘭不禁開始反思。
萬一今後,再有誰趁著她不在家,賴在府上不走,家中的下人和孩子們,又該如何應對。
她叫來江管事和兩個孩子,十分鄭重地看向一臉迷茫的幾人。
「知道我叫你們過來,所為何事嗎?」
站在下首的三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一臉迷惑地搖了搖頭。
「這次餘村長住進我們家,作威作福的當大爺。」
「你們兩個小主子並一個總管事,三個人加在一起,竟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隻知道寫信送去通達錢樁,讓我來想辦法,甚至是趕回來救場。」
她說著,面色嚴肅地看向幾人。
直到他們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這才又繼續道。
「其實,你們幾個想想辦法,是足以應對餘村長的。」
「隻是......或許是你們礙於禮教,或者其他原因。」
「隻能對他的頤指氣使乾瞪眼,完全的束手無策。」
「任由他一個人,擺弄了你們一群人,現在想來豈不是有些可笑?」
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她就不相信,這麼多人竟拿餘村長一點辦法都沒有。
平白的養著這位大爺,隻等著她回來處理。
萬一......她已經到了京都,離懷安縣相隔萬裡。
到那時,等她回來救場,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但凡餘村長起了壞心思,要霸佔她的府邸,強佔她家的財物。
他們又該如何?
瑞詩有些不服氣地嘟著小嘴,「可是娘親......他畢竟是村長叔啊!」
「我和弟弟都隻是小孩子,隻能聽他的吩咐。」
聽著孩子們的辯解,顧千蘭絲毫不感到意外。
餘村長的身份,還有他在村子裡的權威,或許都是令江管事和孩子們,對他下意識服從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