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姨看到眼眸通紅的黎歡愣了幾秒,反應過後便迎了上去。
「怎麼了這是,眼睛怎麼還紅了?」
黎歡沒說話,而是輕輕揮開了許姨的手上了樓。
許姨蹙眉看著黎歡上樓的背影,「發生什麼事了這是?」
說著她就從圍裙口袋拿出自己的手機給霍景打了過去,可顯然那邊的人不願意接。
於是她就換了個人打,她打給了盧景山。
「許姨。」
對於許姨,不管是霍景還是盧景山都很敬重。
畢竟是護著他們長大的阿姨,要是沒有許姨,他們在M國恐怕連飯都不飽,多虧了許姨平時的照顧。
「景山,今晚發生什麼事了?你知不知道?」
盧景山沉默了數秒後才簡言將今晚的事情概括了一遍。
許姨聞言立即擡眸看向了二樓,表情無奈又焦急,「小景他為什麼這麼做?」
「那您要問他。」
許姨頓時啞口無言,「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掛斷手機許姨站在原地躊躇的片刻還是決定上樓安慰安慰黎歡。
許姨來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太太?」
「太太我能進來嗎?」
下一秒房門就被打開,黎歡已經換了身睡衣,雖然她的眼睛還是紅的。
「許姨,我現在不想說話,我想自己安靜的待一會行嗎?」
許姨見她這樣不由眉心緊蹙,這人心都肉長的,長時間的相處小貓小狗也都處出了感情。
他是不信霍景心裡一點都沒有她。
「你和小景,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有誤會可千萬要……」
「許姨,不是誤會。」黎歡輕聲打斷她的話,嗓音有些暗啞,很難不讓人懷疑她剛哭過。
「今晚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不會是誤會,我和他之間根本就不可能產生愛情,是我太天真也太自以為是。」
「怎麼會?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你等我……」
「許姨。」黎歡輕聲喊了她一句。
許姨愣愣的看著她,見她眼中除了通紅一片就是靜謐後的失望和心灰意冷,頓時心下一驚。
「黎歡啊,你聽許姨說,你們一定……」
「他今晚將我的自尊心無情踐踏,我不想再去討好他,我想給自己保留最後一絲體面,可以嗎?」
許姨一時間無話可說,就隻能看著黎歡又將房門關上。
黎歡背靠著門闆慢慢閉上雙眼,睫毛輕輕顫抖似有濕意。
耳邊和腦海回映著的全是今晚發生的一切。
她之前的努力全部付之於水,她黎歡就是個笑話。
活了這麼久才鬧出來的天大的笑話。
她竟然會想著和霍景……
黑夜,黎歡側身而躺,身後空蕩蕩也冷冰冰,她慢慢閉上了雙眼。
這一年來是她想的太美好,就當是鬧了一場笑話,演了一場獨角戲給他觀看。
明天開始一切都將回到原點。
回到原點才符合她和霍景的人設。
他們不可能成為一對正常的夫妻,他們的結合就不是因為婚姻幸福,他們本來就應該是一對怨偶。
與此同時,酒店套房。
霍景從浴室出來,臉色依舊冷漠,眼神更是冷寂漠然。
床上的萬分妖嬈的女人看到他出來便忍不住開了口。
「霍總……」
霍景冷眼掃了女人淡漠疏遠道:「穿好衣服滾。」
女人一怔,似乎是不知道自己哪裡惹他不高興了。
「霍總……」
「聽不懂我的話?」
女人被他陰霾的臉色給嚇到,眉眼再也不敢往他身上拋,她知道男人如果對女人真的有興趣會是什麼樣子。
所以她也同樣知道面前這個各方面都很優越的男人對她顯然沒有興緻。
女人不敢招惹這樣的男人,她隻好從床上滾下去,撿起脫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又穿了回去。
但臨走時她又有些欲言又止,可她沒那麼膽子開口。
霍景卻點了一支煙淡淡道:「外面有錢,拿了走人。」
女人一聽這才鬆了一口氣,都知道她今晚是跟著霍景出來的。
要是就這麼回去,那她的臉也沒處放了,經理也一定會怪罪她沒伺候好這個男人。
「謝謝霍總,我這就走,不打擾霍總休息。」
說完女人扭著腰臀就離開了房間,看到外麵茶幾上的支票笑呵呵的拿了起來。
尤其是看到上面的金額時,她不由驚呼了一聲,將支票收好戀戀不捨的看了一眼房門。
要是以後遇到的客人都是這樣的極品就好了。
女人雖然覺得惋惜,但拿到了錢還是很愉快的走人了。
霍景看了一眼淩亂的床單皺了皺眉,拿起床頭的電話撥通了前台,讓她們現在過來替換新床單。
這樣價格的套房床單都是一次性新床單,甚至不會徹換清洗。
酒店工作人員換好床單後霍景才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很多來自黎歡的未接電話,但都是一小時以前,還有不久前許姨打給他的。
他目光晦暗的看著黎歡的名字,片刻後才輕嗤一聲撇開手機,自己卻是又點了一支煙。
霍景慵懶的靠在床頭,燈光明暗,煙霧中若隱若現,他的輪廓和面容面無表情,眉宇間似是輕起透著一股隱隱的煩躁。
次日,黎歡看了一眼自己有些紅腫的眼眸,她其實昨晚一夜未睡。
以前也有過失眠的時候,但昨晚的黑夜似乎比以往的每一個無眠夜都要漫長。
她用清水洗了洗臉,簡單的化了個淡妝,就算她和霍景昨晚已經捅破窗戶紙決裂,可他們還沒有離婚,他們還是夫妻,還是會見面。
黎歡不允許自己用這麼狼狽的樣子去面對霍景。
她塗好口紅下了樓,許姨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去。
見她似乎又變成了第一次她剛剛見她時的樣子。
冷淡又疏離,無形中豎起了一道冰冷的保護屏障。
黎歡看到她卻還是象徵性的勾了下唇角,「許姨,早。」
許姨愣了幾秒點了點頭,「早上好。」
黎歡端起牛奶喝了一口,「許姨,有煮雞蛋嗎?」
許姨這才看到她眼睛是腫的,她頓感一陣惆悵卻沒有再提昨晚的事情。
名副其實的名媛千金,在被丈夫那樣羞辱後還能期望她和以前一樣麼?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驕傲和底線。
「有的,我去給你拿。」
「嗯,謝謝。」
黎歡用雞蛋給自己消腫,又用冰塊冷敷了十分鐘,眼皮的紅腫才終於消散不少。
「我先走了。」
許姨看著她離開也沒開口,最後也隻能化為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