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像是被這一拳揍的清醒了幾分，他雙眸血紅，一雙漆黑的瞳孔也有些渙散，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特別滲人。
幾個醫生都沒敢直視，紛紛移開了視線。
盧景山卻不怕他，而是冷聲道：「這你都戒不掉，你還不如死了！」
醫生們面面相覷。
霍景盯著盧景山看了許久後才啞聲說道：「水。」
盧景山見他似乎恢復了理智也鬆了口氣，偏頭看了一眼護士。
「聽不見麼，他要喝水。」
護士連連點頭，「聽，聽見了。」
護士拿出水杯，將吸管遞給霍景，霍景出了許多汗，連整張床都浸透了。
一杯水竟然都沒夠，一口氣足足喝了兩杯。
「給我換張床，不舒服。」
盧景山鬆開他，吩咐人給他換張乾淨的床。
他轉頭看到玻璃角落的黎歡。
沒人知道黎歡這短短幾分鐘的心理路程。
她和盧景山對視一眼後慢慢移開了視線，確定霍景恢復理智後想要離開。
隻是她發現自己的腿竟然動不了。
沒錯，是暫時失去了直覺和行動力。
她垂眸看了一眼，微微攥緊拳頭，半晌後才輕輕開口，聲音異常沙啞，甚至還有些發抖。
「灣灣……」
盧灣也從剛剛的驚險中回神，聽到黎歡叫她立刻朝她看了過去。
「姐姐你叫我？」
「麻煩過來幫我一下。」
盧灣不知道要幫什麼，但她立刻起身走到她身邊。
「怎麼了？」
「扶我離開。」
盧灣低頭看了一眼她的腿，這才反應過來，上前攙扶住。
「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去找個輪椅？」
她剛剛都被嚇到腿軟了，這會雖然還是軟的，但好歹緩過來些。
她都嚇成這樣了，更別說是黎歡了。
黎歡搖了搖頭，聲音低啞，「不用，扶我到車上坐一會就行。」
「好，那你慢慢走，我扶著你。」
霍景這一發作就是三個小時，見他情緒逐漸穩定後醫生才鬆了口氣。
身心都被折騰一番，醫生給霍景用了少量的鎮定劑讓他安睡一覺恢復體力。
盧灣把黎歡送到車上後沒有離開，而是陪著她一起。
接到許姨的電話說是打了鎮定劑睡下了。
盧灣掛斷手機偏頭看向黎歡，「姐姐，景哥他睡了，你想現在上去看看他嗎？」
黎歡擡眸看了一眼後點頭，「嗯。」
「我扶著你。」
黎歡搖頭拒絕，「沒事了，剛剛可能得站久了，腿麻了。」
盧灣沒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但還是手還是挽著她的手臂一起走。
兩人回來的時候許姨正好從浴室端了盆熱水出來，看到她們輕聲道。
「剛剛護士讓我給他擦擦身體，出了不少汗，在換身乾淨的衣服……」
說完許姨還特意看了一眼黎歡。
「我來吧。」黎歡輕聲開口。
盧灣一聽眨了眨眼，連忙說道：「那我不方便留下了，我去外面等好了。」
說完就鬆開了黎歡的手臂轉身出了病房。
一扭頭看到走廊前抽煙的盧景山，她直接跑過去將人從後面抱住。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要出事了呢。」
盧景山低頭看了一眼圈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將煙掐滅後拽開她。
「所以出門在外別人給的額東西少喝。」
盧灣連連點頭，「放心放心，我都知道。」
說完她就要往他懷裡鑽，但盧景山卻直接躲開了，他看了一眼手錶淡淡道。
「我得走了，你一會送許姨和她回家。」
「怎麼剛來就要走？」盧灣不滿道。
「你說呢？你景哥人躺在裡面，公司的事我不管了？跟你們一樣天天守在醫院看著他？」
盧灣當然也知道他現在一定很忙，隻是不捨得跟他分開。
所以她得寸進尺道：「那你抱我一下再走！」
盧景山隻是掃她一眼沒說話，直接轉身就走。
氣的盧灣原地跺腳。
「榆木腦袋，你給我等著，我早晚把你這根木頭給撒上汽油燒了！走著瞧！」
許姨出來看到她一個人氣鼓鼓的站在那，朝她招了招手。
「怎麼了這是？」
「還能怎麼了？被我哥氣到了唄！天天就知道氣我！」
許姨：「……」
「你這話確定沒說反？」
「我這麼乖巧聽話懂事，我怎麼可能氣他呢，隻有他氣我的份！」
許姨搖頭笑了笑，「我讓小紅送了飯，你下去接應一下。」
「好，我這就下去。」
許姨回頭看了一眼病房來到椅子坐下，而後重重嘆了口氣。
病房裡，黎歡擰乾熱毛巾替她擦拭身體，看到他的小腹上方被皮帶勒破了，可見他掙紮時用了多大的力氣。
他避開傷口擦拭其他地方，但到了下面以後她稍作停頓。
擡頭看了一眼毫無所知的人，醫生說給他用了鎮定劑，所以他現在是熟睡的狀態。
黎歡這才脫掉他的褲子，目不斜視動作加快的替他擦拭著。
至於衣服她可沒那個本事替他換上，她替他擦完身體都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長胳膊長腿的，實在是沉重。
黎歡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一眼他大腿和小腿的痕迹走出病房。
許姨看到她出來起身走了過來，「擦好了？」
「嗯，衣服就等他醒來自己穿吧。」
說完黎歡又道：「他身上有破皮的地方，我去找醫生拿點葯。」
「行，你去吧。」
「灣灣呢？」
「下去接小紅了，我讓小紅做了飯送過來。」
黎歡點點頭，轉身去了醫生辦公室。
「把這個藥膏擦在傷處就行了。」
黎歡接過藥膏道了謝，她又問了句，「醫生？」
「嗯？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身上的毒你們什麼時候能研究出解藥？」
醫生眯了眯眼，推了推眼鏡道。
「這個得需要一段時間，有可能比解毒快，也有可能比解毒慢，不過不必擔心，我們一定儘快研發出特製解藥。」
黎歡攥緊手中藥膏，「那如果你們來不及研究出解藥呢？」
醫生抿了抿唇，「最後的結果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們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毒素，所以存在太多未知因素，所以也不敢確定會出現什麼意外情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