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塵面色一沉。
「紙傀術……」
這又是一種極為陰邪惡毒的咒術,以活人精魄煉入紙人之中,驅使害命,歹毒無比!
尋常精魄早已消散,能煉成紙傀的,多半是橫死或枉死之人的魂魄,怨氣極重!
紙人速度快得驚人,眨眼間就衝到了鄭大原面前!
曾偉反應極快,右掌凝聚起渾厚的真氣,狠狠朝著其中一個紙人轟了過去!
「砰!」
曾偉的掌力,結結實實地拍在了紙人身上。
紙人被掌風吹得歪斜了一下,速度卻沒有減慢多少,繼續朝著鄭大原的兇口撞去!
鄭大原嚇得魂飛魄散,拚命想扭動身體躲避。
可他行動受限,哪裡快得過紙人!
雖然鄭大原極力閃躲,左臂還是被其中一個紙人觸碰到了皮膚。
滋啦!
彷彿熱油滴落在冰塊上的聲音響起!
僅僅是輕微的觸碰,鄭大原手臂上的皮膚立刻像是被強酸腐蝕了一般,迅速發黑、潰爛!
鄭大原慘叫一聲,差點從輪椅上栽下去。
另一個紙人則撲向他的面門!
千鈞一髮之際,蕭若塵動了。
「區區邪術,休得猖狂!」
蕭若塵一咬舌尖,一股腥甜的鮮血湧入口中。
隨即,將那一口凝聚了精氣神的舌尖血,如同利箭般噴了出去!
噗!
這口血,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細微卻極其凝實的血線!
帶著灼熱、剛猛、純陽的氣息,精準無比地射向那兩個紙人!
此法名為血陽箭!
人的舌尖之下,乃是心脈精血匯聚之所!
蘊含人體最純粹的陽氣,舌尖血至剛至陽,正是天下一切陰邪污穢之物的最大剋星!
血陽箭瞬息而至,正中兩個紙人!
剛一接觸,彷彿滾燙的烙鐵燙在了雪地上,發出噗呲聲響。
兩個紙人發出凄厲刺耳的尖嘯聲,紙質的身體迅速消融、瓦解,最終化作兩縷青煙!
眼看著自己最後的殺手鐧也被破解,花清妍恨恨的蹬了蕭若塵一眼。
腳尖蹬地,身影快速遠去。
蕭若塵一臉諷刺。
「現在想跑,太晚了!」
他手指微動,兩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無聲無息地彈出!
咻!
剛跑出一段距離,花清妍就覺得小腿一陣刺痛。
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挪動。
眼看逃生無望,花清焉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怨毒的看向鄭大原。
「你的運氣還真是好,我偷偷給你下了三次咒,都被你幸運躲過!」
「這一次,我用上了師門秘傳的刑魂術和紙傀術,本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你竟然請來了天師道的高人!」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聽著她尖厲的聲音,鄭大原臉上冷汗涔涔,後怕不已。
若非蕭若塵及時出手,自己恐怕已經成了屍體。
「蕭先生,快把她處理掉!」
鄭大原臉龐抽動,惡狠狠道。
然而,蕭若塵並未遂了他願。
而是緩步走到花清妍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這些害人的邪術,是跟誰學的?」
「還有,你知不知道,這臨安城裡,有誰會使用薩滿咒術?」
花清妍所用的邪術和薩滿咒術差不多,都是害人法子。
說不定,能從她口中獲得一些消息。
聽到薩滿咒術四個字,花清妍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
她把頭扭向一邊,一臉固執的模樣。
「不說?」
蕭若塵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看來你這些年,沒少用這些邪術害人。手上沾染的無辜性命,怕是也不在少數。」
「既然如此,留你不得。」
說完,蕭若塵擡起手掌,朝著花清妍的天靈蓋拍了下去!
手掌還未落下。
一絲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的黑色陰氣,從花清妍的頭頂溢出。
隨後,迅速朝著別墅東邊的方向飄去。
花清妍身體猛地一震,眼神渙散,隨即雙眼一翻,昏死過去。
蕭若塵微微皺眉,俯下身,檢查了花清妍後頸,靠近髮際線的位置。
白皙的皮膚上,有一個黑色香灰畫下的詭異圖案。
「攝魂術……」
蕭若塵臉色難看。
很可能,花清妍很可能也隻是一個被人操控的工具!
「把她綁起來,嚴加看管,我去去就回。」
說不等鄭大原反應過來,蕭若塵身形一閃,已經衝出了別墅。
他必須追上那縷氣息,找到幕後黑手!
那縷陰氣飄忽不定,速度卻不慢。
蕭若塵一路追逐,快出城的時候,陰氣消失了。
不遠處,坐落著兩座相鄰的道觀。
左邊的一座,門楣上書寫著九龍觀。
硃紅色的山門敞開著,裡面香火繚繞,隱約可見不少香客進進出出,頗為熱鬧。
緊鄰著的一座道觀,山門緊閉,牌匾上刻著天易觀三字,牆體斑駁,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森。
蕭若塵略一思忖,朝著熱鬧的九龍觀走了進去。
九龍觀內人來人往,香火鼎盛。
蕭若塵信步走在觀內,沒走多遠,忽然,一個穿著藍色道袍、精神矍鑠的老道士眼睛一亮,幾乎是小跑著迎了上來。
「上師!您怎麼來臨安了?」
來人正是當初有過一面之緣的九龍觀觀主,刑天師。
上次,蕭若塵賜予他一塊蘊含附魔陣的玉牌。
對刑天使而言,不亞於於仙人指路。
這段時間他日夜參悟,獲益匪淺,對蕭若塵早已是奉若神明。
再次見到,自然是激動萬分。
蕭若塵點了點頭,問道:「刑道長,旁邊那座天易觀,你了解多少?」
「回上師,這天易觀,說來也有些年頭了。」
「大概是十幾年前開起來的。觀主法號叫隨風道人,為人有些孤僻,不太與我們這些同行來往。」
「不過,說來也怪,他那觀裡香火倒是不差,尤其是求子和求姻緣,據說特別靈驗,所以不少達官顯貴都喜歡去他那裡。」
「但也正因為香客多,他反而不常開門,隔三岔五才開一次,說是要閉關清修,平時都待在觀裡看書,神神秘秘的。」
刑天師看著蕭若塵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上師,您突然問起天易觀,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事?」
蕭若塵也沒隱瞞,鄭重道:「剛剛有人用攝魂術控制了一個女孩,給她種下刑魂術害人。我追著施術者殘留的一縷氣息,追到了這裡。」
「攝魂術?刑魂術?」
刑天師心頭一驚,這都是害人的邪術啊!
「上師,您的意思是,那使用邪術害人的妖道,就藏在天易觀裡?」
蕭若塵點頭:「十有八九。」
刑天師立刻露出同仇敵愾之色,一捋鬍鬚,「此等敗類,簡直是我道門之恥!」
「上師若要進去查探,老道願為您帶路敲門!」
蕭若塵點頭。
這樣更好,省得打草驚蛇。
於是,兩人並肩走出了九龍觀,來到了隔壁天易觀那緊閉的朱漆大門前。
刑天師上前,敲響了門環。
吱呀!
大門緩緩地打開了一條縫隙。
兩人邁步走了進去。
天易觀的院子不大,打掃得倒還算乾淨。
隻是光線昏暗,種著幾棵叫不出名字的怪樹,枝葉稀疏,更顯得冷冷清清。
院子正中,站著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色道袍的老頭。
這老頭鬚髮皆白,正沒好氣地瞪著刑天師。
「你來幹什麼,不知道我這幾天閉門謝客嗎?」
刑天師剛要說話,忽然,感覺身後的蕭若塵氣息驟然變得狂暴!
「不用解釋這麼多,打殘了慢慢問!」
蕭若塵渾身真氣鼓盪,一掌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