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她隻身一個人，來到國外的緣由。
起床後。
他洗漱完，換了一件衣服，但下了樓。
今天是周末，莫念初沒有課。
她抱著星寶在客廳裡玩。
手中的手機屏幕還亮著，是沐沐在那頭。
顧少霆走到她身後，看到他臉的沐沐開心大叫，「爸爸，你也在媽媽那兒嗎？」
「對啊，想爸爸了沒？」他的大手扶在莫念初的肩上，臉貼著的她很近。
她感覺不自由，便把手機直接給了顧少霆。
顧少霆拿著手機，跟沐沐聊了一會兒，這才跟他道了再見。
「去換件衣服，一會兒陪我參加個應酬。」他把手機遞給她時說。
莫念初詫異地望著他，「什麼應酬？」
「算是朋友之間應酬。」他簡明扼要。
莫念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不去。」
「為什麼不去？」他一屁股坐到她身旁，接過星寶，逗弄著，「這個應酬，特意說明了，要帶夫人一起參加。」
「都要離婚了，你就說你沒夫人不就行了。」她不情願道。
顧少霆：「那可不行，大家都知道我結婚了，我要說我沒夫人，人家會瞎猜的。」
莫念初無語。
這有什麼可瞎猜的。
像顧少霆這種人，結婚離婚不是很正常的。
人家才沒有無聊到追根究底。
「我不去。」她依然拒絕。
「不去不行。」他把星寶交給周姐，抓住她的手，往樓上走，「我們現在還沒有離婚，你就是我的太太，你妻子的義務得盡，不是嗎？」
她用力甩開他。
她最討厭他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臉色很難看，「顧少霆，你這樣有意思嗎？」
「生氣了？」他擡手蹭了蹭她氣嘟嘟的小臉，笑著，「是查理先生，他的太太生日，你見過的，她太太也是江城人，也是個畫家，你們聊得很投機的，忘了？」
提到查理夫人，莫念初突然就愣住了。
查理夫人是瑞士有名的畫家。
她剛到瑞士的時候，也就是三個月前，她還特意去拜訪過她。
她們確實很聊得來。
查理夫人知道她在瑞士，又知道她是顧少霆的太太。
這麼說來，她沒有不跟顧少霆一起去的道理了。
「好了，別鬧了，去換件衣服，咱們馬上出發。」
莫念初最終妥協。
換了一身優雅端莊，又十分符合顧家少奶奶的服裝。
顧少霆滿意的點頭，擡手去牽她的時候，她躲開了，「我自己會走。」
「什麼時候離婚了，再跟我保持距離。」他沒慣著她，強行把她的小手握進掌中。
一路上。
他都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
她抽了幾次沒抽出來，也就放棄了。
他淡淡看著她的側臉，三個月沒見，她清瘦了不少，人也有些疲憊感。
他很心疼，「是不是學習很累？」
「沒有。」她冷冷的。
「那是飯沒有好好吃？」
莫念初依然沒興趣的，「也沒有。」
「那是周姐沒有照顧好你？」
顧少霆的話，問的莫念初很煩，「我很好，顧總就不要擔心我了。」
男人哦了一聲，一副了解於心的模樣，「那是想我想的。」
「你可真自作多情。」她把臉扭過去，望向窗外沿途的風景。
顧少霆好心情的笑了笑，「是我知道，你愛我。」
「誰愛你了。」她撇嘴。
拌了幾句嘴，莫念初便不再說話了。
她靠在車窗旁，闔起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少霆的面色複雜，視線一直落在她精緻的側臉上。
長久以來，他不喜歡把自己的全部事情，告訴她。
尤其是一些煩心的，還沒有定數的事情。
就是怕她知道太多了，跟著操心。
他希望她做一個沒心沒肺，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顧太太。
有自己的小事業，充實著自己的日常。
閑來無事，可以出去逛逛街，跟朋友聚聚會。
他不希望她過得太累。
可他忘了，她希望參與進他的人生，願意與他共進退。
當她覺得自己的存在對他沒什麼意義時，她就會覺得自己是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
放手，是她最無奈又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她愛他，比他想象的要愛。
他很知足。
車子一路前行。
開到查理先生的住所前。
二人一前一後地下了車。
查理先生家的管家在門前迎接著。
跟著顧少霆進門後，查理先生和夫人就熱情地迎了過來，「你們來了。」
家裡的客人來了不少。
查理先生帶著顧少霆過去跟其他的朋友寒暄。
查理夫人牽起莫念初的手，來到一旁說話，「今天一早啊，我就盼著你的到來，上次，說要送你的畫，已經完成了，你跟我去看看。」
「好啊。」
莫念初跟著查理夫人上了樓。
顧少霆與客人閑聊間，目光一直追隨著莫念初的身影，直到她消失不見。
查理先生取笑他，「還怕我夫人，拐跑了顧太太不成？」
「那倒不是，就是我們也很久沒見了……」他垂下眼皮，寵溺地笑了笑，「……不瞞你說，這麼久沒見她，我想她想得厲害。」
「看得出來，顧總的愛都從眼睛裡漾出來了。」查理先生拍了拍顧少霆的肩膀，表示他懂。
「讓你見笑了。」
查理先生拿起一杯紅酒，遞給顧少霆，微笑著，「你就像當年的我一樣，我跟我太太最初結婚的那幾年，我的目光給你還要熱烈。」
「查理夫人很優秀。」
「她和顧太太一樣都是畫家，畫家跟我們這種滿身銅臭的人可不一樣，她們清冷，高貴，脫俗，她們高高的站在雲端，她們像仙子，而我們隻是覬覦仙子的凡夫俗子，能娶到這樣的女人，我們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是啊。
能娶到莫念初是他的福氣。
她怎麼會認為，她會拖累他，成為他追求成功的絆腳石呢？
「查理先生說得對。」
查理先生輕啜了一口紅酒，繼續說道，「她們是嬌艷的花，如果想讓她開得美麗，那就用愛去滋養她，一年，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你說對嗎？」
顧少霆點頭。
他會的，「你說的沒錯。」
「我聽說顧太太除了是一名畫家，還是一名珠寶設計師？」查理先生表示很震驚也很羨慕，「少霆，你真的好福氣啊。」
「她很聰明，什麼事情，總是一學就會，我真的跟她比不了。」顧少霆毫不吝嗇地誇獎著莫念初，「我得感謝她可以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