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人群中有一道沒有一個人察覺的黯淡目光飄過。
她先是看著段堯的身影隨著電梯的上行消失在視線中，而後端起手中的香檳抿了一口，看向宋北悠，看向她身上的西裝外套，收回。
一系列動作流暢得可怕，且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段郁從不遠處過來，「樓玥姑姑，奶奶讓我給你的。」
是一個禮袋，裡邊裝著各種便藥，還有兩瓶段老夫人親自熬制的秋梨膏。
全是她老人家對這個養女的愛。
樓玥很喜歡。
比起價值連城的珠寶玉石，她更喜歡這種。
她享受這種被段老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
「謝謝她老人家，太有心了。」樓玥毫不遮掩自己臉上的喜悅，「她呢？」
段郁將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巴上，做出一個「噓」的動作，「奶奶去準備點東西，等會兒就會回來吹蛋糕。
莫慌莫慌。」
樓玥眉梢挑了挑，手中的香檳杯又被她端起，一飲而盡。
旁側又有三姑六婆來找她聊天，她能做到特別禮貌地將手中的香檳杯放下，耐心地和對方聊了起來。
給人的第一感覺永遠都是天使，完美無缺平易近人。
......
段家老宅頂樓。
這個頂樓整一層都是屬於段堯的。
此時，他在這邊的書房裡頭，氣勢逼人地坐在書桌前。
站在他前邊的嚴立神情嚴肅地跟他彙報那天白景程約見宋北悠的情況。
嚴立，「三爺，那間咖啡館的所有監控都被做了手腳，所以復原出來花費了點時間。」
段堯舌尖抵了抵，「查出什麼了？」
嚴立實話實說，「白景程向宋小姐問南鳴的情況。
他跟我們一樣查出南鳴的IP長時間在清水河出現。」
段堯猛地掀起眼眸。
眼中劃過一道駭人的神色，「悠悠怎麼回他？」
嚴立在這一刻著實有那麼愣了一愣。
悠悠？
你別說，叫得還挺自然熟絡的。
剛剛在一樓內廳以為他家三爺隻是為了「英雄救美」才突發奇想叫宋小姐疊名「悠悠」。
沒想到這一叫倒是給叫上癮了。
嘿嘿！
愣完之後連忙道，「宋小姐說她不認識。」
說完，將手中平闆電腦上的監控視頻交給段堯。
段堯接過看起。
宋北悠和白景程見面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大約十分鐘。
段堯每一分每一秒都認真對待。
就是越看，嚴立越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煩躁感。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尋思著這個監控視頻上也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啊。
宋小姐很硬氣，不接受道歉也直接就否認自己不認識南鳴。
那他家三爺的煩躁感？
想到這，嚴立的小腦袋瓜子裡邊靈光一現，心想著他們家三爺該不會是吃醋吧？
不喜宋小姐和別的男人獨處？
不喜宋小姐和別的男人面對面喝咖啡？
還真是！
嚴立猜對了！
段堯的所有煩躁感都來自於白景程看宋北悠的眼神。
他完全讀懂了白景程眼中對宋北悠的欣賞、覬覦甚至是貪婪。
看來，那天對白家的做空還是太仁慈了。
問嚴立，「白家最近有什麼大項目。」
嚴立，「他們這兩天好像要拍城北那塊地，勢在必奪，說是準備要建造白氏的醫藥帝國基地。」
段堯想都沒想，「段氏要了。」
嚴立一聽，心裡「哇嗚」，表面認真，「是的，我這就去準備。」
應著，轉身就是離開。
段堯內心雖然急著下樓找宋北悠，但也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而是繼續看著平闆上的視頻，若有所思。
宋北悠。
南鳴。
清水河。
宋北悠也會醫術啊，而且是很好很好的那種。
他曾經中了催情散，就是宋北悠三兩下幫他解的。
不止催情散，還有謝敬白跟他說過的宋北悠出現在帝都醫院為重症病人做手術的事。
難道？
思及此，段堯雙眸眯了眯，一道不可思議的光從眸底流露了出來。
喃喃道，「悠悠啊，你才多大，就這麼能耐了？」
語罷，起身，已經是迫不及待想要下樓找她了。
隻是剛站穩，書房的門被敲響。
段堯走上前，將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是樓玥。
段堯見到來者，眉間微蹙。
樓玥率先打招呼，「堯哥。「
「有事？」比起樓玥，段堯顯得疏離感滿滿。
樓玥言簡意賅，「我有點事想要麻煩堯哥。」
下樓的步伐被打斷，段堯多少有些不悅，催促道，「說吧。」
樓玥打小就習慣了段堯這種不溫不熱的性子。
她直言不諱，「我想拜託堯哥你幫我將工作調到明面上來，這樣可以有多點時間回家陪乾媽。」
段堯聽到了，樓玥是他母親的養女，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嗯。」
算是答應的一聲從他的口中而出，將自己的這一間書房關上門，邁腿就是要從樓玥的身邊離開。
樓玥覺得自己也沒什麼事，轉身跟在段堯的身後。
這時，不遠處的垂直電梯上升，在段堯還沒走到電梯口的時候，門打開，裡頭走出宋北悠的身影。
宋北悠的旁邊，還有段郁。
四個人打了個照面。
段堯面露驚喜，沒想到宋北悠會上來。
就是她身上的西裝外套不知哪裡去了，又露出她這一身勾勒著完美身材的果綠色長裙。
宋北悠則看了眼面前的兩人，沒啥所謂。
段郁帶著宋北悠走出電梯，「叔。
誒，樓玥姑姑也在啊。」
樓玥大方坦然，「嗯，我有點事麻煩你小叔。」
段郁明了，「哦，這樣啊。
那行，樓玥姑姑我跟你先下去吧，奶奶還在下面等著你呢。」
說這話的時候，將手中的湯端到段堯面前，讓他接著，「奶給你燉的，記得喝。」
樓玥淺笑，「好，走吧。」
兩人走進電梯，當著宋北悠和段堯的面前離開。
宋北悠，「......」
咋丟下她一個人了。
段堯的聲音在這時響起，「你......」
宋北悠的話也響起，「老夫人說你有要緊的話跟我說？」
一句話，段堯知道了他母親在幫他製造機會，眉眼柔煦，「對，去我書房。」
宋北悠再次，「......」
咋還神神叨叨的。
......
下了電梯的樓玥問段郁，「你奶奶是不是在執行什麼計劃？」
走出電梯的段郁整個人都開朗起來，壓低聲音，「噓，低調。
不過也沒啥，就是奶奶想讓小叔喝點十全大補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