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念見自家媽媽開口,在不提及慕千雲的前提下開始添油加醋,「媽媽,你可知道她是誰?
京城宋家那個在精神病院養大的小姐就是她。」
話一出,宗瀾芳的眼裡儘是鄙夷。
前陣子宋家那破事鬧得沸沸揚揚,他們雖說在海城,但也在茶餘飯後聽到了這個笑柄。
後面還說這個精神病院養大的小姐根本就不是宋家的血脈。
真的是荒唐至極!
沒想到這事的女主角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
瞬間,宗瀾芳戴上了有色眼鏡。
打量了下宋北悠,「長得不錯,可惜人品不怎麼樣。
說吧,你把我爸怎麼了?
不說清楚這事真的解決不了。」
宋北悠靠著牆,將這些話全都聽進去,這會兒忍不住從唇瓣中蹦出一道譏笑。
隨之,輕嘆。
這聲嘆,完全就是在訴說自己的無語。
賈不休這會兒可不幹了,站出來,「哪來的狗亂吠啊,事情了解了嗎?
前因後果問了嗎?你他媽的監控調出來查了嗎?
福爾摩斯查案之前還得取證呢,你們兩個婆娘是哪來的瘟神,通天眼呢,逮著人就亂撒尿!
再說這事兒壓根就不用調監控!」
賈不休一口氣不帶停歇地蹦出這麼多,聽得宗瀾芳和慕念念一愣一愣的。
她們養尊處優,哪裡有被人罵得這麼臟過,瞬間急眼了起來。
「你!你......」
想回懟賈不休一句什麼,可是指了他半天,壓根就說不出一個字出來。
倒是宋北悠,當著他們的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是真的覺好笑,可宗瀾芳和慕念念就不樂意了,覺得自己被嘲諷,母女倆死死地盯著宋北悠看。
宋北悠身子慵懶隨意地靠著牆,雙手環兇,完全不怕被看。
下一秒,她嗓音幽幽,「怎麼?碰瓷我啊?
家裡缺這一千幾百塊?」
說這話的時候,她也打量著宗瀾芳和慕念念,由上至下那種,「穿金戴銀的,看著也不像缺錢的人啊。
還是說有錢人現在也流行碰瓷別人,那可真是道德敗壞啊。」
語氣沒有一絲波瀾,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可就是狠狠地紮進宗瀾芳和慕念念的心。
慕念念一副護母心切的模樣,向前一步,「你說我可以,怎麼可以說我媽媽?」
「呵呵。」宋北悠皮笑肉不笑,「裝!」
絲毫沒有給情面,也沒有必要給。
不管她們是宗政祈的誰,隻管自己舒暢。
慕念念就不爽了,大年初一被人說「裝」,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委屈至極。
宗瀾芳最看不得自己的寶貝女兒這般模樣,護犢般地準備將怒意發洩在宋北悠身上。
「沒教養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在邊上觀望的賈老賈修平一聲冷呵,「慕懷山,這就是你們慕家的教養?
居然放任自己的妻女不分是非黑白亂噴人,而自己就跟個外人似的在一旁看著。
我看啊,這慕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慕懷山護妻如命,眼光都在宗瀾芳身上,完全沒有注意一旁還站著一個賈修平。
當眼光順著聲音方向望去的那一刻,一個激靈後,「哎喲,賈老,您怎麼在這兒了?」
說完這話,目光才瞥向一旁的賈不休,「這是賈少爺吧?我看你和少光有五分相似。」
少光是賈不休的父親,和慕懷山是舊識、大學同學。
賈不休沒搭理人。
他爺爺發話了,那接下來就是他爺爺的舞台。
宋北悠同樣,繼續保持慵懶的姿態。
賈修平護短,尤其護宋北悠,剛剛不出聲一直都是在隱忍。
此時,憋不住了!
從角落走出,「哼」的一聲,不看慕懷山,隻用審視的眼神看宗瀾芳和慕念念,「什麼玩意兒!腦子這東西很重要,出門得記得帶。
瞧你們這倆,打扮得高高檔檔的,誰知一開口,檔次直接掉沒了。
以為自己是機關槍啊,逮誰不順眼就嗶嗶嗶。
老子跟你們說,要不是我們家悠悠,宗啟明早就在路上嘎了。
你們倒好,眼睛糊了一堆屎,不緻謝就算了,還他媽的沒完沒了。
人模狗樣!」
前邊說得很大聲,最後一句,賈老壓低聲音了,可所有人還是都聽見。
不愧是賈不休的爺爺,一把年紀了嘴皮子還是很溜。
慕懷山,「賈老,您這話嚴重了吧?」
「嚴重?!」賈修平脾氣完全上來了,「哪來的傻逼,別跟我說話,降低我的檔次!」
宗瀾芳的臉火辣辣的,可這會兒看清他是國學大師賈修平之後不敢回懟。
慕念念雖不認識賈修平,但也是有眼力見,知道這老人家絕對了不起,不敢隨便造次,安安靜靜地低下了頭。
下一秒,她更是主動走到宋北悠跟前,朝她鞠了個躬,「對不起,我和我媽媽也是一時擔心我外公的安危,以至於失去了理智。
宋小姐還請不要往心裡去。」
「遲了。」宋北悠似笑非笑,對慕念念的道歉一點都不care,「早就往心裡去了。」
語罷,慕念念還要說什麼的時候,身後極速走來一道身影。
是宗政祈。
宋北悠看到人,從牆邊離開,看向賈修平和賈不休,「人來了,咱們走。」
宗政祈大老遠就感知這邊的不對勁,一來,誰都沒關心,直接攔住正要走的宋北悠,「悠悠,怎麼了?」
語氣之親昵,慕家三人瞠目結舌。
這還是他們平日裡認識的宗政祈嗎?
平日裡他就沒給過好臉色他們,怎麼對這個宋北悠這麼......
尋思著,就見宋北悠給了個淡漠的眼神給宗政祈自己領會。
然後,帶著賈修平賈老和賈不休頭也不回地離開原地。
宋北悠的眼神淡漠,宗政祈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捕捉到了他眼睛裡的歉意。
人一走,這歉意就消失,上位者氣勢撲面而來,看向慕家三人。
沒說話,但那眼神足以讓他們三發怵。
「舅舅。」慕念念輕喚一聲,想要解釋。
誰知,宗政祈猛地擡起手指指著她,「別叫我!愚蠢至極!」
好傷人的七個字,慕念念的眼淚「啪嗒」一聲流了下來。
宗瀾芳想說些什麼,這時,檢查室的門被打開,謝敬白從裡頭跑出來。
東找西找,「誒,宋小姐呢?」
宗政祈,「剛走。」
謝敬白這才看到眼前人是宗政祈,「哎呀宗先生,你來了正好,趕緊讓你的人把宋小姐找回來,老爺子的身子要康復還得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