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真請到了?」姚卿卿突然眼睛明亮了兩分。
夫君帶她來此就是想用自己的能力換鎮國公主出面為她醫治。
她的確不想死,她的孩子還沒成年,需要母親。
她不能便宜了別人。
如果她死了,她的孩子就要落到後娘手裡,她哪裡能放心。
「對,人就在外間。我這就請她進來給你看診。」容絡一刻也等不及,立刻轉身出來。
「鎮國公主,請!」
餘元箏讓幾個孩子就在外面,跟著容絡進了裡間。
就看到了一個面容蒼白消瘦的女子躺在床上。
她看到餘元箏進來,作勢就要起身見禮。
可是她隻是支撐了一下又重重落回床上。
她連起身都困難。
然後又猛烈地咳嗽起來。
「夫人不必多禮,先躺好。」餘元箏見狀,連忙擺手。
容絡心疼地給姚卿卿蓋好被子,並把病人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
「公主,請。」
餘元箏走上前面來,坐到床邊。輕輕搭上姚卿卿的脈搏,仔細感受著她的脈象。
同時也在觀察病人的臉色和呼吸情況。
脈相急而弱,還程水波紋樣滑動。
臉色,口唇和指甲都是程紫紺色。
「夫人,可否張開嘴,伸舌讓我看看?」
姚卿卿虛弱地點了點頭,眼中滿是感激之色。
然後慢慢張開嘴,伸出舌頭。
也是偏紫。
容絡站在一旁,神情緊張,雙手緊握,顯然對妻子的病情極為擔憂。
片刻後,餘元箏的眉頭微微皺起,神情變得凝重。
「夫人,我還要檢查一下你的身上。」餘元箏從凳子上站起身。
然後掀開被子,再撩起病人的上衣。
果然看到肚子比正常人的大。
再輕輕按壓,如水波般晃動。
「夫人,你這病並非普通的肺疾,而是因某種原因引起的肺水腫,從而引發肺積液。」餘元箏沉聲說道。
「什麼意思?」容絡聞言,有些不太明白。
「就是病人的肺因病變而發生水腫,再滲出而停留在兇腔裡,無法被身體排出。所以病人呼吸困難,咳嗽不止。」
容絡聽後臉色一變,「怎麼會如此?卿卿以前一向身體康健,從未有過心疾,怎會突然患上肺水腫?」
餘元箏搖了搖頭,道:「肺水腫未必是心疾引起。
從她的面色和舌色來看,我判斷她的體內有毒素淤積,不過很少,一般大夫很難察覺。
毒素侵肺,導緻肺氣不暢,水濕內停,這才引發了肺水腫。」
「毒素?」容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道,「卿卿怎麼會中毒?」
餘元箏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頭看向姚卿卿,輕聲問道:「夫人,你可曾吃過或喝過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姚卿卿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努力回憶道:「我……我平日裡飲食都很小心。隻是兩個月前,莊裡來了表妹。她總是有意無意親近我,有一日還送來了一盒糕點,說是她親手做的,我不好推辭,便吃了幾塊……之後,身子便開始不適了。」
經餘元箏這麼提醒,姚卿卿才仔細回憶起來,隻想到那一次吃了姨表妹送來的糕點。沒過幾日,她就感覺身子不適。
而表妹死了男人好幾年,最近一年來沒事就喜歡往容家跑。
「表妹?」容絡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是她!一定是她!她一直對卿卿心懷不滿,沒想到竟敢下此毒手!」
聽了這話,姚卿卿覺得奇怪,夫君怎麼說表妹對她心懷不滿。
「夫君,此話何意?表妹每次與我相處都挺好的。」
「哎,她在你面前一貫裝得很好,而她實際是想我納她為妾。隻是此事我並未答應,所以此事我就一直不曾在你面前提起,免得你多想。沒想到她卻存了害你之心。」
餘元箏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那夫人的病情便說得通了。這毒素潛伏在體內,逐漸侵蝕肺腑,若不及時解毒,恐怕性命難保。」
容絡聞言,頓時慌了神,急切地問道:「鎮國公主,可有辦法解毒?隻要能救卿卿,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餘元箏沉吟片刻,道:「夫人的毒雖然棘手,但並非無藥可救。
我可以開一副解毒的方子,再配合針灸,驅散她體內的毒素。
不過,這需要一段時間調理,且夫人必須靜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而且兇腔裡的積水也要排出體外才行。」
容絡連忙點頭:「隻要能救卿卿,一切都聽公主的安排。」
餘元箏起身走到桌邊,提筆寫下藥方,遞給容絡:「按方抓藥,每日煎服。另外,我會定期為夫人施針,助她排出毒素。」
容絡接過藥方,如獲至寶,連連道謝:「多謝鎮國公主!多謝鎮國公主!」
餘元箏擺了擺手,道:「不必客氣。不過,夫人的毒既然是有心人所下,你們還需小心提防,免得再遭暗算。」
容絡臉色陰沉,咬牙道:「公主放心,此事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等我查清真相,定要讓那毒婦付出代價!」
容絡立刻讓小廝去按方抓藥。
而餘元箏則先給姚卿卿排出體內積液。
拿出醫藥箱裡的工具,其實就是一節細細的竹管。
用酒精做好消毒處理。
然後在病人的肚子上,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輕輕劃開一個小口,剛好能插入竹管。
疼得病人不停呻吟,但這個罪她不得不受著。
餘元箏動作很快。
剛一插上竹管,順著竹管當真有帶著血色的水樣液流出。
滴進放在床邊的盆子裡。
看得容絡心驚不已。
鎮國公主的醫術當真了得。他帶著妻子來找她真的找對了人,妻子果然命不該絕。
接著餘元箏又給姚卿卿針灸了一次。
半個時辰後。
「公主殿下,謝謝您。我感覺舒服多了,呼吸也沒之前那麼困難。」姚卿卿作為當事人,感受最清楚。
「嗯,你這病需要多次治療,隻這一次不是夠的。所以接下來,每隔五天,需施針一次。葯不能停。
你這病傷及根本了,需要慢慢調養,不然你再也離不了湯藥。
你夫君也確實有心了,要不是遇到我,你想活,還真難。
就這積液,目前還沒有哪個大夫能如我這般救治。」餘元箏也不忘誇誇自己。
目的當然是讓容絡聽到,之後能盡心為他們辦事。
餘元箏在內室治療,而在外間的上官子棋等人也都聽到了。
等餘元箏出來,已經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上官子棋在外間和幾個孩子下棋玩等著她。
當然下的是五子棋,餘元箏教的。
見她出來,上官子棋才站起身,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餘元箏。
「死不了,不過得花些功夫。」餘元箏淡聲道。
上官子棋讚賞地點頭,隨後對容絡說道:「容少莊主,你夫人的病情需要靜養,不如過些時日隨我們一同回京,也好讓鎮國公主隨時為她診治。」
容絡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多謝公主殿下,多謝榮王世子。」
容絡對餘元箏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心中更加堅定了要幫上官子棋和太子殿下尋找寶藏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