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安靜了一會兒，曾小敏沒話找話道：“蘇梅，其實你挺厲害的，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蘇梅意外地看過去，問她：“你都聽說了什麼？”
“就你和肖愛國那段事，很少有人能像你這樣處理得幹淨利落。”
“别，你别拿這事誇我，我犯惡心。”
蘇梅假裝幹嘔了兩下。
曾小敏捂嘴偷笑。
“那你也挺厲害的，其他女知青我也見過，你是把日子過得最好的一個。”
“說起來也是，我挺厲害的。”
蘇梅一點都不謙虛，順着她的話誇上了自己，那驕傲的小表情把曾小敏逗得咯咯直笑。
放棄肖衛國之後，她看蘇梅順眼極了。
蘇梅禮尚往來地誇她。
“你也挺厲害的，女公安啊，女中豪傑，巾帼不讓須眉。”
蘇梅沖着曾小敏比了個大拇指。
曾小敏靠近蘇梅，小聲說道：“不是我厲害，是我有個厲害的爸爸。”
蘇梅愣了一下，然後就樂了。
這個女公安真有意思。
張青上來的時候就看見坐在手術室門口有說有笑的兩個人，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肖衛國同志還在手術室生死未蔔，你們怎麼笑得出來。”
曾小敏收斂了笑意，剛才聊得太開心了，把肖衛國給忘了。
“大夫說了沒傷到要害，沒有生命危險，同志你是哪位？”
“我是肖衛國同志的救命恩人。”
呃……
曾小敏看了看蘇梅，沒想起來這位肖衛國的救命恩人是誰。
蘇梅介紹道：“這位同志叫張青，是大楊樹生産大隊的知青，也是她在山裡發現受傷的肖衛國同志。”
張青微微昂着頭，有點小得意。
要不是她眼睛尖看見了倒到林子裡昏迷的肖衛國，他可能就因為失血過多死了，連其他公安同志都說她是肖衛國的救命恩人，以後看肖衛國還怎麼忽視自己。
曾小敏一言難盡地抿着唇，用小手指戳了戳蘇梅的胳膊。
蘇梅看過去。
她說道：“要說救命恩人你才是吧，是你把人背出來的。”
蘇梅搖搖頭，說道：“什麼恩不恩的，先不說我和肖衛國是老鄉，就單是他是公安，我都不能見死不救。
你們不畏生死守衛百姓，我們隻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不敢稱恩。”
曾小敏感動了，眼中水光波動。
“蘇梅，你真好。”
蘇梅說的是真心話，她背肖衛國出山的時候，從來沒想過什麼救命之恩，隻想着要趕緊救人。
公安問她事情經過的時候，她也隻是一五一十回答，沒有突出自己的付出。
在蘇梅看來，這些都是不足為道的東西，能救一個是一個。
張青也聽見了蘇梅說的話，洋洋得意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她暗暗咬着牙，心裡罵蘇梅裝模作樣，要是不想居恩，幹嘛把人從她手搶走，正想諷刺蘇梅，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幫肖衛國做手術的大夫魚貫走出。
張青立馬跑了過去，抓住大夫的手焦急的問道：“醫生他怎樣了，有沒有事？”
大夫柔聲安撫她的情緒。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不要擔心，子彈已經取出來了，病人的生命力很頑強，沒有生命危險。”
張青表情十分複雜，有竊喜還有心虛，不過她沒否認家屬這個詞，欣喜地笑了起來。
“那我可以進去看他嗎？”
“現在還不行，他身上的麻醉還沒醒，要留在裡面觀察，等轉到普通病房你就能看見他了。”
醫生把基本情況說了一遍就走了。
張青踮着腳往手術室看，肖衛國已經被護士推到留觀室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曾小敏一臉懵逼地看着蘇梅，她才是被所裡留下來照顧肖衛國的人，怎麼好像成了路人甲了。
而蘇梅就是路人乙。
路人甲乙面面相觑一陣，忽而都笑了。
一個小時後，肖衛國轉到普通病房。
曾小敏拿着他的證件去辦理入院手續以及繳費。
蘇梅和張青留在了病房。
張青像防賊一樣防着蘇梅，隻要她靠近病床張青就上前擠開她。
蘇梅也不在意，自己找了個角落坐下，等曾小敏回來。
“蘇梅你怎麼還不走？”
“我走不走輪得到你管嗎？”
蘇梅不客氣的堵了回去。
她是不在意張青對自己什麼态度，可她讨厭張青，幹嘛要一直忍她，該怼就怼。
“還說你不在意救命之恩，還不是在這裡等着人醒來好表功。”
張青最擅長的就是以己度人，她自己是什麼心思，以為别人就是什麼心思。
“噗，咋了，你拿捏着救命之恩是想怎樣？要肖衛國以身相許？”
張青被戳破了心思，臉紅了。
“那你好好和他商量，說不定人家願意呢。”
“你真的不在意？”
“我在意什麼，那是你和他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不走？”
張青心裡還有懷疑，肖衛國這麼好的條件誰不想嫁給他，她就不信蘇梅一點别的心思都沒有。
曾小敏拿着一堆住院資料走了進來。
蘇梅站起身，笑着和她說道：“小敏，時間不早了，我要趕回村裡。”
“那我送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蘇梅看向還坐在床邊不動的張青，問道：“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張青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留下來。
蘇梅不等她想明白，擡腳就走。
曾小敏把人送到門口，回來看見還坐在床邊的張青說道：“同志，你和肖衛國非親非故留下來不合适吧。”
她可都了解過了，這個張青和肖衛國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
張青反問道：“你是什麼人，之後是你留下來照顧衛國哥嗎？”
曾小敏露出個親切和煦的職業微笑。
“我是他的同事，暫時是我在醫院照看，等其他同事有空會來接替我。”
“我不放心，你們孤男寡女不合适待在一起。”
張青就是坐那不動。
曾小敏驚訝于她的厚臉皮，這人不會要借着救命之恩賴上肖衛國吧。
這叫什麼事啊。
她慶幸自己放棄了和肖衛國處對象的想法，要不然碰上這種沒臉沒皮的女人還不得把自己氣死。
“同志，請你配合我們工作，肖衛國現在是我們重點監護對象，住院期間由黑水縣派出所監護，請你先離開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