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懷義：“過些日子我們就回去看你。”
“随便你們，反正我也習慣了。”
“啧，嘴真硬。”
報了平安，又聊了好一會兒才挂電話。
回去的路上，傅懷義就說：“我說陸江庭怎麼那麼奇怪呢，合着是方晴亂嚼舌根，說咱們不能生。陸江庭這厮，八成還盼着咱倆離呢。”
林玉瑤也反應過來，心想多半是這樣了。
“明年咱們生個娃，讓他嫉妒死。”
林玉瑤：“……”真幼稚。
“孩子的事順其自然吧，咱們不屑跟他們計較。”
“當然要計較了，方晴不能生，陸江庭得斷子絕孫了。”
他腦子裡已經冒出自己抱着胖娃娃去陸江庭跟前晃悠的畫面，陸江庭本來腦子就不正常，到時候會嫉妒瘋吧？
……
努力了大半個月，落空了。
第二天林玉瑤來大姨媽了。
傅懷義有些挫敗感，不過還好，一丢丢的挫敗感，不礙事。
“孩子挺懂事的哈，知道咱們這兩個月要走南闖北的，怕你累着，就先不來了。”
他給自己找了個好借口。
林玉瑤笑笑說：“也是，這要懷上了，還沒法好好玩了呢。”
“對呀，這娃真懂事吧。”
他們準備去看外婆。
她年齡大了，身體不太好，看一次就少一次。
他們帶着早準備好的禮物，跟着葉蓮一起去了葉家村。
離他們家不遠，也就走了大半個小時就到了。
“外婆。”
“哎，來來，過來我看看。”
老太太一手拉着林玉瑤，又一手拉着傅懷義。
隔着這麼近，那雙渾濁的眼睛依舊看不清。
他們看她，看一次少一次。
她看他們也一樣，所以才拉着他們到跟前努力的看看，記下他們的樣子。
“這孩子長得真好啊。”老太太看着傅懷義說。
“咱們家玉瑤也不好，正般配。”
兩人都是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葉蓮道：“娘，你坐着吧，看看他們給你買了些啥。”
老太太擺擺手道：“不要買，不要給我買東西。我這年紀了，我吃不下什麼了。”
林玉瑤：“外婆，我給你買了衣服，你看看。”
“衣服更不要買了，穿不了，我的衣服穿都穿不完，回頭死了衣服還沒穿了可就浪費了。”
他們這代人就這想法，真是又心疼又無奈。
葉蓮說：“這是孩子們孝敬您的，你要不穿呀，可就辜負孩子們的一番孝心了。”
“好好，都孝順，都是好孩子。就這一次，可不要再買了。你們還年輕，日子長着呢，可得節省些，不要在我身上浪費了。”
林玉瑤早前就聽母親葉蓮說過，老太太直言自己活夠了，生病死活不上醫院，說治不好還浪費錢。
年輕人日子長着呢，賺錢不容易。
可早她再年輕個十歲八歲的，生個病，不用他們勸她都要上醫院。
可是她這把年紀了，自己還有多少時間，自己心裡有數。
治病什麼的都是浪費錢，在她身上浪費錢不劃算。
老太太對傅懷義很是感興趣，拉着他問東問西，問他倆怎麼認識的，問林玉瑤在外面過得好不好。
還問他什麼工作。
問完了，又道：“這孩子她爹娘寵，從小到大都沒幹多少活，她也幹不了什麼活，你們多擔待。”
傅懷義覺得有些奇怪，側頭看了看遠處正與丈母娘說話的林玉瑤。
“外婆，瑤瑤很能幹的，啥活兒都能幹，而且做得很好。”
老太太，“你可别幫着她說話，她啥樣我清楚。衣服不會縫，做飯也做不明白。早些年我說教她納鞋底，她費這勁兒，還不如買現成。她是個懶的，我清楚。”
傅懷義嘴角抽了抽，心想老太太怕不是老糊塗了，記錯了人。
他記得瑤瑤說過，她是有幾個表兄弟姐妹的。
遠處。
林玉瑤低聲問葉蓮，“娘，外婆到底什麼病呀？”
“不知道啊，老太太固執，死活不上醫院，說誰逼她，她就在誰跟前一頭撞死。”
林玉瑤：“……”
“唉！也可能沒啥病，就是單純的老了。我們請了隔壁村的醫生來看過，說是這把年紀了，治不治的其實都不重要，老人怎麼高興怎麼來，這把年紀的人心情好沒準兒比吃藥管用。”
好像也有些道理。
葉蓮小聲說：“你可别管這事兒，一輩不管二輩事，别說你了，我一個出嫁的女兒插手娘家的事都被說。”
這代人就是這樣，出嫁的女兒就是親戚了，一般是不管娘家事的，大家也都默認了。
林玉瑤：“我不說，我回來一次不容易，我好看看她就行了。”
“是的，你們能來看她就行了。”
說話間，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進了院子裡。
“林玉瑤，林玉瑤在哪兒？”
葉蓮轉頭看了一眼，又低聲對林玉瑤說：“是葉曉彤家裡人來了，你在屋裡待着，我出去看看。”
“不用，我跟你一起出去。”
“一會兒他們……”
“沒事。”林玉瑤道：“娘，我能應付的。”
葉蓮歎了口氣，點點頭說：“行吧，一起出去。”
她們出來，傅懷義已經與他們對上了。
林玉瑤上前，把傅懷義拉到身後。
傅懷義低聲道：“這幫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氣勢洶洶的，瞧着是要找你麻煩。”
“沒事，他們是葉曉彤的父母兄嫂。”
傅懷義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
“林玉瑤，舍得出來了？”
林玉瑤淡淡道：“啥叫舍得出來了？我不是一直在嗎？”
“好，一直在就好，我問你，你把我們家曉彤騙到哪裡去了？”
“哦，你們家曉彤不是被你們賣掉了嗎？你們将她賣哪裡去了，你們自己都不記得了嗎？”
“你……哼，蓮妹，你看看你閨女，小小年紀的，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葉蓮：“我家玉瑤說得很對，你們自己的女兒不見了你找我閨女做什麼？當初她是不是被你們賣了，全村人可都是清楚的。”
“呵，我嫁閨女到你嘴裡成了賣閨女，咋的？你家閨女嫁人了，也是賣了嗎？”
“我呸，我可不像你，女兒都快被人打死了，還給她往人家家裡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