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彤照了半天的鏡子，欲哭無淚。
旁邊羅鳳在安慰她，“沒事的哈，最多明天就消了。”
傅雅彤扶着臉，聲音含糊的道：“我不會過年都得挂水吧？”
沒幾天就得過年了，看她這麼嚴重，還真難說。
不過羅鳳還是安慰她說：“那不能夠，最多挂三天就能好。”
“那我沒法吃好吃的了。”
這……
“我讓他們單獨給你熬湯。”
“我不想大過年的隻喝湯，我要吃肉，我想大口的吃肉。”
羅鳳：“……”
“那你早說啊，咱忍忍過年後再拔。你現在這樣，怎麼大口吃肉？”
“嗚嗚嗚，我要忍到過年就疼死了。”
羅鳳拍着她的後背說：“好了好了，拔了就好了嘛。沒啥大不了的，過幾天就不疼了。”
“對了，樂怡姐什麼時候回來？”傅雅彤問林玉瑤。
林玉瑤道：“上次聽她說，他們得過年前一天才能回來。”
“就是後天？”
“差不多。”
傅雅彤笑笑說：“回頭咱們帶大侄女玩。”
林玉瑤笑着點頭。
傅樂怡一家是過年前一天才到的。
時間過得很快，她的女兒已經兩歲了，算起來林玉瑤與傅懷義已經是認識後的第三個年。
小舒然走路走得很穩，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啥都想摸摸。
說話還說不利索，隻能蹦出幾個簡單的字，不過已經懂得怎麼表達自己的需求。
比如摔倒了，胳膊疼了，就把胳膊伸出來要吹吹。
看着人家吃好吃的，她也會目不轉睛的盯着，不時的伸出舌頭舔嘴唇。
想要，可又不大開口的樣子。
爺爺咂了咂嘴，看着重孫女盯着自己流口水，便在酒杯裡倒了一些給她，“來，嘗嘗。”
小舒然不懂，急忙伸手去接。
傅樂怡看見了，一把搶過去，“爺爺，你幹啥呢，你那是酒，怎麼能給孩子喝？”
老爺子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你不給她喝，她就一直惦記。你給她抿一口，知道這玩意兒不好喝了，她就不惦記了。”
“你可拉倒吧，隻要不給她吃的，就算是中藥她也覺得是好的。”
“啧，你這是說，我重孫女是個傻的喽？”老爺子一把将酒杯搶過去，“我看她比你聰明。”
說吧，将遞在小舒然嘴邊，“來，咱嘗嘗好不好喝。”
傅樂怡拿他沒法，隻能看着他喂孩子喝酒。
他故意不把杯子偏斜，讓人家伸了半天的脖子也沒喝上。
老爺子又說：“咱先伸舌頭舔一舔，好喝再喝。”
小舒然乖巧的伸出舌頭，舔了一口，辣得她伸頭都不敢收回去。
老爺子哈哈大笑，把杯子往她嘴邊推，“還喝？還喝不喝？”
小舒然揮舞着小手推搡，說什麼也不喝了。
老爺子笑道：“瞧着了吧，确實比她媽聰明的哈，知道不是好東西就不要了。”
傅樂怡感覺自己被諷刺了，郁悶得翻白眼。
她坐到沙發上，随口就道：“爺爺這是怎麼了？怎麼老說話刺人呢。”
“他現在就這樣，見誰怼誰。”
“難怪人老了惹人煩呢。”
“……”
“你可小聲些吧，仔細讓他聽了去。”
大年夜，傅家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很多煙花。
傅樂怡大概是過了喜歡這些的年齡，看着漫天的煙花也是淺淺的笑着，傅雅彤要拉她一起去放她都拒絕了。
“你們去吧，我就在這裡看看。”
坐在二樓陽台上，平靜的看着他們在樓下玩耍。
傅懷義還會放煙花哄他媳婦開心呢，看得她眼睛發酸。
心想着，如果當初聽從家裡安排，選擇一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結果會不會好一些？
“大小姐。”傅文不知何時站到她對面，手裡拿着一盒煙花。
傅樂怡擡頭看了一眼，淡道：“你跟他們玩去吧。”
“老爺讓我給你的。”
“拿走吧，我不愛玩。”
他也沒走，而是拿出一支，放在她桌前的空杯子裡，然後點燃。
那煙花在玻璃杯裡閃爍，特别好看。
他把打火機一并放在桌上，然後轉身離開。
傅樂怡看着那煙花燃盡，擡手又想拿起一根。
可是回想到一些往事，又有些害怕的縮回來。
試了好幾次，才敢重新拿起一根放進杯子裡，點燃。
“大哥，放這個，放這個。”傅樂怡抱了好大一個煙花桶出來。
老爺子一看面色一變，“這個不能在院子裡放，你們出去放。”
于是他們又轉移戰場，到外頭去。
兩歲的小舒然也要去，老爺子隻能讓傅文抱起她跟上。
轉眼間就是新的一年了，全家一起去祭祖。
祭台上擺滿了各種貢品，點燃香燭，又一起燒着紙錢。
老爺子一邊燒一邊歎氣，“慧心呐，你等我沒有？你怕是都投胎喽。”
“唉！老來伴老來伴，就我老了沒伴。”
一生好強的傅老爺子，在每次祭祖時人就變得脆弱起來，蒼老的後背看着有幾分蕭索。
平時人家說他老了不行了，他就跟人急。
可這一天，他自己會說，讓他現在沒用了，每天都在混吃等死。
念叨着活不了多久了，讓她再等等。
其他人都不敢吱聲，害怕一個說得不對，又挨一頓罵。
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過年後他們要回去了，再次進入忙碌的狀态。
傅雅彤先走，她的寒假沒這麼久，她還請了假的。
然後是傅樂怡一家坐飛機離開。
她現在接到了大伯很多業務，挺忙的。
最後，才是傅懷義與林玉瑤開車離開。
爺爺吩咐曲姨給他們帶了許多的東西，幾乎塞滿了他們的後備箱。
最後，老爺子還硬往傅懷義兜裡塞錢。
傅懷義連連拒絕，“爺爺，我有錢。”
老爺子伸頭看了看已經坐上駕駛位的林玉瑤，低聲對傅懷義說：“男人沒點兒私房錢不行的，日子難過得很。”
傅懷義：“……”
“爺爺，你别亂說啊。”
“我咋就亂說了？我是過來人，我懂。”
他硬是又把錢塞回傅懷義兜裡，按着他的兜低聲說：“現在沒人問我要錢了，這一月月的發我那麼多退休金，我都花不出去，你就拿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