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模樣凄慘的秦如玉，葉楚雙拳緊握，指甲陷入肉中都不自知。
他隻恨自己實力弱小，每到關鍵時刻，都無能為力。
一旁的姜君洪同樣臉色難看，看著奄奄一息的姜笑笑，眼中滿是心疼。
「道長，除了那個辦法外，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破陣嗎？」他不死心的看向李玄德。
「沒有。」李玄德果斷搖頭，臉色凝重，「且那個辦法也不是一直可行，再這麼下去，幾人將被吸幹渾身鮮血而亡，到時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姜君洪面色頹然，目光顫抖的看向渾身是血的姜笑笑，恨不得兩人互換一下。
若是此刻他在陣內，絕對好毫不猶豫的去死。
但對方是他妹妹，唯一的妹妹，他實在開不了口。
另一邊，白鶴真人看向三劍真人，遲疑著說道：「師叔，再這麼下去，所有人都得死，要不咱們武當就犧牲一次吧？」
三劍真人眼神陡然犀利，「閉嘴。」
白鶴真人還想開口，卻被地青呵斥，「白鶴，休得胡言，在場這麼多人，憑什麼犧牲我武當天驕。」
白鶴真人張了張嘴，終究沒敢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另外幾家也都有人出言，想要自家弟子犧牲。
眼前情況明擺著，再不做決定，所有人都得死。
但幾家為首之人卻都不願意。
裡面的幾人都是特殊體質，一等一的天驕，若非萬不得已，絕不能折在這裡。
最後，場面再次陷入僵持。
秦元霸等人見到這一幕，眼中露出譏笑。
「呵，我就說吧，大夏人都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傢夥，絕不會有人主動犧牲。」服部團藏一臉嘲諷。
陣法外的眾人聞言很憤怒，但卻找不到話語反駁。
就在場面僵持之時，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小賤種，這裡就你命最賤最不值錢，要死也該你去死。」
眾人尋聲看去，發現說話的正是玄葉。
其一雙眸子直勾勾盯著秦如玉，言語惡毒，「你繼續活下去也沒人在意，趕緊去死吧，也算是臨死前做一件好事，這樣我們大家都會記住你的。」
本就接近崩潰的少女，聞言更加崩潰，眼眶發紅，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
混合著血水落在地上。
葉楚勃然大怒，「雜碎，你閉嘴。」
其餘人也都眼神異樣，不曾想堂堂武當弟子，為了活命竟會幹出此等事來。
少女的悲慘身世，他們先前也都聽聞，心中或多或少生出憐憫和同情。
對方此刻說這些話，無疑是在少女傷口上撒鹽，想將對方置於死地。
心腸簡直太歹毒了。
玄葉都快死了，哪裡會在乎別人的目光，繼續開口，「你快去死啊，你隻有死了才能破壞大陣，大陣一旦被破，那些傢夥的計劃就落空了，隻有這樣，你才能報仇。」
「否則，你去了地府，如何去見那為了你而犧牲的母親。」
秦元霸臉色一變，剛想怒斥，一道聲音率先響起。
「他說得對，你這種賤命就不該活在世上，趕緊去死吧。」
朱萱臉色微變，因為這一次說話的乃是朱靈兒。
她想要阻止，但卻發現開不了口。
雖然朱靈兒此舉很卑劣，但這是對方唯一生的希望。
突然，她隻覺一道目光看向了自己，擡頭看去，見葉楚正盯著自己。
「阻止你妹妹。」其聲音嘶啞，壓抑著憤怒，「她已經很慘了，你們不應該如此。」
朱萱沉默，並低下了頭去。
葉楚失望的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秦如玉，想要安慰，但身旁卻接連響起聲音，全都言語惡毒，想要少女去死。
說話的基本都是和裡面幾人有關係的勢力，比起自家天驕，他們自然更願意讓別人犧牲。
雖然少女很慘，但那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葉楚眼神無比犀利，恨不得立刻出手讓一群人閉嘴，但終究是理智戰勝了憤怒。
此刻更重要的是安慰少女，不能讓對方做傻事，但他一人的聲音，終究敵不過眾人的七嘴八舌。
陣法內，秦元霸臉色大變，意識到了事情不妙，但又不敢打開陣法阻止眾人，隻能幹著急。
「團藏大人，怎麼辦？」
服部團藏緊蹙眉頭，看了眼下方翻湧的大海，沉聲道：「你去那邊盯著，防止那女人自殺。」
秦元霸點頭，立刻去到秦如玉跟前，防止對方自殺損壞陣法。
此刻，無數惡毒的聲音不斷進入少女耳中，讓她臉色發白，渾身不停顫抖。
「為什麼，為什麼……」
她不斷低聲呢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遭受這一切？
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錯，為什麼別人都想讓她去死？
問了無數次，心中依舊沒有答案。
「或許，我真的不該來到這個世上吧。」
最終，少女慘然一笑，眼中的神光徹底暗淡。
最後，她看向了陣法外滿臉焦急的葉楚，沖對方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心中輕聲呢喃。
「葉大哥，能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時光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陣法外，葉楚察覺到了不對，頓時大驚失色，「如玉，你別做傻事。」
少女卻沒再理會，目光看向神情緊張的秦元霸，譏嘲道：「呵，你似乎很緊張？」
秦元霸冷道：「在我面前，你休想自殺。」
同時暗暗戒備，準備一有不對就立刻出手。
「是嗎？」
秦如玉面露譏嘲，說罷猛地一咬牙，嘴中流出一縷黑血，秦元霸大驚，想要阻止，發現已經為時已晚。
少女的生機正迅速消失。
「該死，該死，你這個賤種，怎麼會隨身攜帶毒藥？」他有些氣急敗壞。
秦如玉笑了，她將毒藥藏於牙槽內，是為了防止秦元霸逼她做不想做的事。
她曾在心中發過誓，就算死也不會讓對方得逞。
「能在臨死前看到你這幅樣子，我很開心。」
說罷，少女腦袋耷拉下去，徹底斷絕生機。
隨著少女死亡，陣法頓時缺失一角，且是最重要的一角，七彩光幕迅速變得暗淡，外界的眾人抓住機會，立刻攻擊陣法。
很快，光幕便不停閃爍，不久後更是出現了裂痕。
眾人見此大喜，紛紛鉚足勁攻擊陣法。
在場，唯有葉楚一臉悲傷，目光緊緊盯著那道被吊在空中的單薄身影。
他不明白，為什麼單純善良的少女，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