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世昌從兜裡掏出一張匯款單，遞給老太太。
「您老瞧好了，小貔貅兒也給我打款了。」
不偏不倚，都是一千塊。
賀老太太接過匯款單一看，還真是這麼個事兒。
瞪了兒子一眼：「你長點兒出息吧，小魚兒給你這麼多錢你也好意思拿？」
她孫女掙點錢不容易。
賀世昌：「……」
「我說老太太，我是您親生的吧，不是撿來的吧？」
按理說不能啊，撿來的也不至於這麼疼愛賀君魚啊。
「滾蛋，老娘就是覺得你不靠譜。」
賀世昌一噎，「娘，咱這可得好好說道說道，我一個當兵的每個月就那點兒死工資，想幫忙也幫不上啊。」
「我要跟老秦似的，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咱們家有一個算一個，我閨女得去秦城監獄探望咱們了。」
這下賀老太太說不出話了，隻能嘟囔道：「小魚兒掙錢不容易，我這錢還有你的，我再添上點兒，給小魚兒匯三千塊錢過去，做買賣哪哪兒都得用錢。」
也不知道那邊兒的環境怎麼樣，實在不行就讓賀君魚回京城來。
到京城最起碼有人照顧。
「還有，你怎麼稱呼人家秦書記的，沒大沒小的。」
要不是上邊兒有要求，秦垚這把歲數早就該退下去了。
賀世昌沒正形的靠在沙發上：「他就是再有本事，功勞簿能跟字典一樣厚，他也是我親家，我叫老秦一點兒問題沒有。」
「還有啊，您就甭擔心您孫女了，您孫女婿說她這一個多月賺了不到五萬塊錢，到手三萬。」
「孩子孝順你的時候您就接著，高高興興地打個電話，回頭咱們再補貼就是另一回事了。」
總是拒絕孩子付出，以後等孩子習慣了，真不付出了又受不了。
按照賀世昌的說法就是，吃飽了撐的。
賀世昌的話給了二老極大的震驚，賀老爺子捏了捏手裡的健身球，「別讓人給騙了，或者欺負了，你讓淮瑾多盯著點兒。」
賀世昌：「我的親爹哎，您行行好吧，您孫女不把別人賣了她數錢就不錯了。」
哪個敢賣她啊，不要命了。
「您也不想想，哪個騙子給她這麼多錢騙她？」
這麼有錢了，還做騙子幹什麼，幹點兒別的不安全？
賀老爺子抿唇，兒子說的倒是有這麼一點兒道理。
「那什麼買賣啊，能賺這麼多，不會被人盯上吧？」
「您放心吧，淮瑾大哥那邊兒幹了這麼多年了，還能讓您孫女受了委屈？」
賀世昌沒說的是，賀君魚也不像會受委屈的人。
賀老太太點點頭，「小魚兒賺錢是小魚兒的本事，我們做長輩的收到孩子的心意很高興，這樣吧，過年給小魚兒壓歲錢我跟你爺爺一人一千五，你看著辦。」
賀世昌：「……」
他就知道這錢在他手裡熱乎不了多少。
說完賀君魚的事兒，賀老太太斂起臉上的笑意：「劉芳回來這麼久了，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們兩口子的事兒，但是今天我不得不問問。」
劉芳回來有兩年了，這兩年賀老太太就這麼看著她，想看她什麼時候有動作，可惜這人還是老樣子。
賀世昌看老太太一臉嚴肅，收起手腳坐直身子：「娘，您說。」
「她是小魚兒的親媽，是她對不起孩子，不要總是想著孩子原諒她，你不看看她為小魚兒做過什麼。」
賀老太太伸出手掌，「小魚兒懷孕開始，你大嫂二嫂小妹月月給小魚兒寄東西，不管東西多少都是長輩對孩子的心意，她劉芳做過什麼？」
「是，當初她回來身子不好，養了不短的時日，可是你們家真用得著她親手幹這些活兒？不過是動動嘴皮她都沒動！」
「咱們家小賀煊出生之後，你大嫂織毛衣一年兩套，一口氣就織了十來套，孩子穿到十歲都成。」
「你二嫂那麼忙，瞅著好看的適合小姑娘的好料子就給小魚兒寄過去給懶懶做衣裳。」
「懶懶的奶粉，你小妹到時候就記著給送過來讓咱們一塊寄過去。」
「劉芳這個親姥姥幹了點兒什麼。」
真要說起來，好像是賀老太太心眼子小，挑兒媳婦的錯處，容不下兒媳婦。
可是她就是心疼小孫女。
「真以為去了冀州農場幾年就夠了？我看她去了也沒學會怎麼為人母！」
賀世昌這些不用老太太說他都看在眼裡，「娘，您看我現在搭理她麼，就這樣吧，小魚兒有你們這些長輩真心疼愛她，有沒有媽都一樣。」
不是三歲的孩子了，離了親媽過不下去。
賀老太太點點他：「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們心疼小魚兒那是我們的事兒，跟你們兩口子有什麼關係！」
小魚兒從小就沒得到過母愛，這怎麼能一樣呢。
賀世昌揉了把臉：「娘，我是真不想跟她吵了，這裡邊兒不是一言半語能說清楚的。」
要不是不能離婚，他是說什麼都不會跟劉芳過下去了。
好在他現在住在老太太這邊兒。
「她覺得她在冀州那麼多年，為小魚兒做得夠多了，每個月都主動給小魚兒打電話，小魚兒不冷不熱的，她不想再主動了。」
劉芳非得要賀君魚後退一步，上家裡一趟。
可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賀君魚為什麼來京城不去軍區大院，賀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清楚原因的。
還不是為了避開劉芳。
賀老太太嘆口氣閉上眼：「她還是跟以前一樣自私。」
什麼事情都要以她的想法來，包括柳家人。
她不會以為收拾了柳家人，小魚兒就要對她感恩戴德了吧？
「叫人帶話給她，以後沒有事兒也別讓她來我這兒了。」
說完，老太太也不管賀世昌，起身回了房間。
賀世昌看向老爺子：「爹？」
他當然是贊同老太太的意思，但是老爺子還有沒有別的指示。
「就按你娘說的來，別過來氣我們。」賀老爺子看了眼兒子：「小魚兒他們去看老大了？」
賀世昌點點頭，看了眼座鐘：「估摸著這會兒都上火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