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短暫的震撼後，漸漸冷靜了下來。
他迅速整理著自己聽到的信息。
「你說你是司命一族，又是跨越歲月長河與我交談。」
秦天平復心情，聲音平靜之中暗藏波瀾，「我被傳送至此，是因一座青銅碑，想必這位前輩你能與我交談，也是因這青銅碑之故。」
「那敢問前輩，這青銅碑上祭文是何意？」
「祭文之主又是何人？」
秦天曾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關於司命一族大預言術的記載，他知道，這般大預言術哪怕現世，也隻能維持很短的功夫，所以，他沒有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青銅碑？」
那位在歲月長河彼端的司命微微一怔，旋即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話，青銅碑該是我殞落後所立，碑文之主，或許便是本座。」
「我是最後一代司命，大預言術的載體，乃是司命一族至寶，我已決意，在我殞落後會將此物煉為青銅碑。」
秦天微微一怔。
這時。
歲月長河彼端，那位司命似乎時間不多了，沒有再回答秦天的疑問，而是道：「我知你有許多疑問，不過，我時間金貴，大預言術維持的時間，比你想象中要短。」
秦天知曉此事。
他稍作沉吟，問道：「前輩可是有事要委託我？」
「正是。」
司命淡淡嗯了一聲，緩緩道：「我不久後便會殞落，司命傳承，自此歸隱世間，然司命傳承自上古誕生，傳承百萬載，不能亡於我手。」
秦天皺眉：「那前輩為何不在殞落前留下傳承？」
司命聲音首次出現了情緒：「這一世之人，無德司命之位，我寧將司命傳承，藏於歲月長河之中，也不願讓它落於濁世。」
秦天隱隱會意，問道：「前輩所託，莫非是想讓我為司命尋找傳人？」
「非也。」
司命聲音恢復了平靜，愈發縹緲：「你我能跨越無盡歲月長河，本身便是冥冥之中的命運。」
秦天眼神一動：「前輩要將司命傳承託付於我？」
司命未答，而是話鋒一轉：「我在歲月長河彼端，無法真切看清你，不過，也能看個大概。」
秦天微微一怔。
司命不在意，繼續開口：「你身上，有來自更加久遠時代的氣息。」
秦天瞳孔收縮。
他隱隱猜到司命所說，很有可能是九龍乾坤鼎。
不過。
他並未開口，司命一脈，哪怕在他的了解中，都是無比神秘的存在。
這個神秘傳承，一旦得知九龍乾坤鼎的線索，若提前布局，很有可能會造成時間長河的動蕩，甚至改變過去，改變自己得到九龍乾坤鼎的因果。
而這一切引發的後果，都是無法想象的。
「倒是個聰明人。」
司命淡淡開口，輕嘆一聲道：「不過你放心，我命不久矣，大預言術結束之際，便是我殞落之時，你所忌憚之事不會發生。」
秦天依舊沒有開口，而是等待對方的下文。
那司命緩緩道：「除了那口鼎，我還察覺到，你要走上古時代的融道之法。」
那口鼎？！
秦天瞳孔急劇收縮，心跳陡然漏跳了半拍。
對方能夠隔著歲月長河，洞悉自己身懷九龍乾坤鼎的秘密？
司命神秘莫測，可就連秦天都沒想到，自己，甚至整個近古時代，都嚴重低估了這個突然消失在遠古時代的傳承。
這時。
司命語氣平淡道：「故此，我想與你做個交易，一件雙贏的交易。」
「你要如何？」
秦天語氣的溫度降低了不少，聲音中，多出明顯的忌憚。
「你的融道之路還差一步，故而你的修為還停在天武境，你幫我做一件事，作為代價，我會將完整的司命之道交給你。」
司命聲音不急不緩，帶著一股看透一切的平淡，「我看不懂你身上的三條道，想必都是後世之道，前人與後人孰強孰弱，我難以踹度，但既然青銅碑選中了你，讓你我在歲月長河兩端相見。」
「司命之道，想必會是最適合你融道的選擇。」
秦天先是瞳孔急劇收縮，而後，他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司命之道。
完整的司命之道。
對他來說，這個條件的誘惑難以想象。
按照秦天原本的規劃，他要走融道之路，在四武境斬獲四條頂級道韻，在宗境和王境將其徹底煉化，於尊者九轉之中，結合前世本源，開創出屬於自己的大道。
這是他前世，從上古甚至更加久遠年代的秘境中，搜羅出的法門。
九龍乾坤鼎帶給他重走一世的機會，既如此，他自然要走出一條最強的道，衝擊前世未能涉足的瓶頸。
而若是能融司命之道，對他而言的意義，遠超一條所謂的頂級道韻。
「你想讓我做什麼？」
幾息過後，秦天平復了自己的情緒，緩緩開口問道。
「我的肉身，封印在這主殿最深處。」
司命緩緩開口，聲音平靜至極，「我殞落後，我的靈寵一脈，會世代承襲守護我肉身之責。」
秦天頓時一愣。
司命這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過驚人了。
其肉身從遠古時代封印至今，且不說是何等手筆布置，能讓一具肉身存在這麼久，平白無故，司命為何要提起這具肉身？
難道……
秦天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這位時間長河彼岸的司命，靈魂能維持數十萬年不滅？
他心中猜疑之際。
司命似乎在歲月長河對岸，猜出了他的疑惑，語氣平淡道：「你想多了，既然你的靈魂，跟我位格相同，那你該明白，靈魂肉身分離，數十萬年不滅，這沒有人能做到。」
「那你是何意？」
秦天深吸一口氣，按捺著心中的震撼問道。
「在我肉身的心臟之中，有一枚羅盤，裡面，是司命之道的本源傳承。」
司命的聲音漸漸小了，似乎大預言術的力量，已經漸漸消退，令其無法再從時間對岸，跟秦天進行這場跨越歲月的交談。
「我要司命傳承重現世間。」
「至於是你，亦或是你所選中之人，都依你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