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封塵欲言，又止。
他靜靜看著她，「黎黎，我……」
「封塵哥。」姜黎黎打斷他，「博雅苑的房子，柳女士，是你安排的吧，是柚子鬧著讓你幫忙的？她也真是的，總讓你為難，這要是傳出去，對我名聲有影響是小，影響了你找女朋友可怎麼辦？以後，你別在答應她這種無理的要求了。」
她意有所指，揣著明白裝糊塗。
蘇封塵怎麼能聽不懂呢？
他面色有一瞬間的落寞，很快恢復如常，「隻是一個舉手之勞的小忙，不必放在心上。」
這些傳出去，確實會壞了姜黎黎名聲。
他還要再等等，都已經等了這麼久，再等等又有何妨？
他想問問，婚沒有沒有離。
可是看到她這樣子，便知她想離，但離不離不是她說了算。
他又將話咽回去，喉結滾動吐出一句，「我送你回去。」
「不用，離著近，我走回去就行了。」
姜黎黎把包往肩上攏了攏，朝他揮揮手，「再見。」
蘇封塵腳步微動，卻是沒再邁出去一步，停在原地，「注意安全，有事……給柚子打電話。」
待姜黎黎離開，他也轉身上車走了。
停車場角落的一輛法拉利車裡，錢勇一直注意著外面。
他並未把傅行琛與姜黎黎扯上什麼關係，畢竟兩人不是一起出來的。
但他可是親眼看著，蘇封塵將妹妹和母親送到計程車上，然後再外面等姜黎黎，一等就是將近半個小時。
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去，「姜黎黎跟蘇家什麼關係？」
「沒關係。」對方說，「要非說有，那也就是蘇封塵喜歡她吧。」
「你特麼搞我啊？」錢勇頓時不高興了，「我敢跟蘇封塵搶女人嗎！？」
電話那端的人說，「你放心，她進不了蘇家門，一個結過婚的二手貨而已。」
錢勇又是一驚，「她，她結過婚？」
「是的，兩年前，被白睡了兩年了都，隻要……你睡了她，放心，蘇封塵不會為了一個二婚女人去跟你撕破臉，鬧的人盡皆知丟整個蘇家的人！」
這倒是真，依照蘇家地位娶二婚女人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再為了二婚女人大動幹戈，就更讓人笑話了。
可錢勇還是猶豫，他不敢賭啊！
「姜家都同意把女兒嫁給你，到時候誰替她出頭也不管用啊，他們認你這個女婿，你抱得美人歸，早點兒跟她生個孩子，到時候你爸也不會生二胎，把財產都留給二胎了。」
電話那端的人，將錢勇的事情調查的清清楚楚。
錢勇無話可反駁，他隻能說，「她要是不肯呢？」
「姜成印的老婆是你們圈子裡出了名的怕老公，她的性子也隨她媽，嫁過去就沒脾氣了，怎麼捏怎麼是，也就隻有這樣的女人肯為你做試管生孩子吧？」
一片死寂，就算車廂裡沒人，可自己不行的事實被這麼戳破，錢勇也覺得臉上下不來台。
他氣的直接掛了電話，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正猶豫著時，車窗突然被敲響。
落下車窗，他擡起頭冷不丁看到逆光站著一個女人……
——
下午三點，姜黎黎回到家中。
午後陽光正濃，狹窄的室內灑滿陽光。
她抱著筆記本在客廳的小桌子旁坐下，工作。
蘇允柚給她發了幾條消息，問她有沒有脫離傅行琛的魔爪，她報了平安後，蘇允柚立刻打視頻電話過來。
「黎黎，他拖著你不肯離婚，該不會是愛上你了吧？」
視頻一接通，蘇允柚那不靠譜的話就冒出來了。
姜黎黎：「……」
「白日做夢，你比我敢做。」
蘇允柚哼唧兩聲，下床把門關上，小聲說，「你沒生我的氣吧？我就那麼走了，我媽說這是你們的家事，在這件事情面前，我代表的是蘇家，我衝動行事會讓兩家關係變得不好的，但是你能不能也別怪我媽？畢竟傅行琛代表的是傅家……」
姜黎黎聽著她碎碎念。
她不怪，可是聽著聽著，心裡越來越酸。
她代表誰呢？誰又能代表她？
能在離婚的事情上，幫幫她？
「你怎麼哭了？」蘇允柚見她落淚，眼眶一下紅起來，「是傅狗又逼你幹什麼了，還是你生我氣呢？」
姜黎黎的眼淚落的速度之快，快到她都沒察覺到，淚滴已經落下來了。
她擡起手擦了擦臉頰，搖頭說，「我不生氣，就是覺得你還這麼認真跟我解釋，好傻。」
蘇允柚鬆一口氣，「你才傻呢，明明沒有離婚，大家說林夕然是傅太太的時候，你怎麼能忍得住呢？你就該甩出你們的結婚證，氣死他們！」
氣人誰不會？姜黎黎也會。
可氣人需要底氣，需要資本。
尤其，在傅行琛這麼不講理的人面前！
「好了，都過去了，離婚的事情……總會再找到機會的吧。」
她這話，也不知是說給蘇允柚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蘇允柚又說，「我媽也覺得對不住你，她剛剛還說改天去傅家，可得好好說說你跟傅行琛的事情，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折騰什麼……」
付倩芸去，也是跟傅老太太說這些。
傅老太太雖然是長輩，但是和藹可親，不端架子，比較好溝通。
不比吳美靈，人都見不到影子，整日裡忙工作，也不聊八卦。
「讓伯母放心，我真的沒有生氣，涉及到兩家的關係，我拎得清。」
姜黎黎心裡也挺過意不去，好好地一個局被傅行琛毀了。
蘇家還來跟她道歉，她擔不起。
跟蘇允柚聊了幾句，掛了視頻，她又埋頭學習。
隻是，控制不住的總走神……
——
付倩芸等不及去傅家時再說這件事情。
她忍不住給傅老太太打電話，說了傅行琛跟姜黎黎的事情。
傅老太太聽了，兩眼翻白，差點兒沒昏死過去，一個電話打給傅行琛，讓他回家。
傅斯軍和吳美靈都不在，她也沒通知他們，打算私下跟孫子好好聊聊。
一個小時後，傅行琛來了，他風塵僕僕，連大衣都沒脫就進屋來。
卻見電話裡說不舒服的老太太此刻端正的坐在沙發上。
「奶奶，您不是生病了？」
傅老太太閉目養神，「嗯，心病，你能治，給奶奶治不？」
傅行琛不語。
「喏，簽字，簽了奶奶我就好了。」傅老太太指了指茶幾上一份文件。
傅行琛掀開——離婚協議書，五個大字赫然映入眼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