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美靈說到做到,不僅僅凍結了他的銀行卡,還把孫庭調走了。
傅行琛給孫庭打電話,孫庭沒敢接。
「需要我提醒你,欠醫院費用有什麼後果嗎?」京輝人『特好』,「如果醫院來真的,你會被起訴。」
傅家繼承人因交不起醫藥費被告。
這話題傳出去有多麼的炸裂,光是想想京輝那顆看熱鬧的心就忍不住沸騰。
傅行琛一個刀子眼甩過來,「你實驗室以我的名義開拓的。」
他不僅銀行卡被凍結,名下資產全部凍結了。
「啊?」京輝一下垮了臉,「我回不去實驗室了?」
「難受嗎?」傅行琛反紮他的心。
京輝叫喚著,「都什麼時候了,你別非得插我兩刀行嗎!?」
他匆匆忙忙跑去打聽消息,想知道醫院會怎麼處理傅行琛。
醫院自然不敢得罪傅行琛,說醫藥費不用繳了,讓他出院就行。
當然,這是吳美靈授意的,他要不走醫院會強行把他趕出去。
「琛哥哥,男子漢大丈夫,低個頭死不了。」京輝求他,「你去跟母上大人認個錯,行嗎?」
傅行琛將病號服換下來,他舌尖抵著腮幫,「別想了,你回不了實驗室。」
京輝一臉喪,「問題是我手裡沒錢啊!」
他活了這二十多年,最不該的就是認為傅行琛千百年屹立不倒。
所以他一直用傅行琛的卡生活,自己賬戶上一毛不拔。
「想活嗎?」傅行琛扭頭問他。
他點頭,早知道上午多買幾個包子,現在中午飯都沒著落!
「拿著你的畢業證書,去找院長任職,他會給你一份體面的工作。」
傅行琛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京輝出身名校,在醫學界內有一定的地位,醫院求之不得他來任職。
所以當他提出,必須讓傅行琛做他助理的時候,醫院隻是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
當天中午,傅行琛又脫掉西裝,換上了與京輝一樣的白大褂,兩人一起蹭了醫院的午餐。
醫院專門為京輝特設開了專家號,專門治療一些疑難雜症。
不過他還要兼顧張青禾的病情,所以他每天下午出診,上午給張青禾做各項檢查,觀察術後情況。
張青禾術後第二天基本恢復自理,隻是傷口處帶著引流管,不太方便。
當天下午姜恆來醫院,「姐,以後我留下來照顧媽,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等媽的引流管拔了,出檢查結果再說吧,你先忙你的工作。」
姜黎黎常看到姜恆接打工作電話,知道他忙。
姜恆擔心她累壞了,「我的工作可以線上處理,不影響的。」
「我的工作不能線上處理,等我忙起來你再想讓我照顧,我也顧不上。」姜黎黎執意道,「讓你去你就去。」
她的脾氣也拗,姜恆隻能答應。
不過好在,蘇封塵一直陪著姜黎黎,姜恆就更放心一些。
姜黎黎本意是讓蘇封塵也去忙,但蘇封塵堅持了留下來。
張青禾看到他們都搶著留下來照顧,心底暖暖的,又怕自己耽誤了他們,「你們都去工作吧,我自己可以下床的,實在不行找個護工。」
「等你身體養好出院,我們就都忙工作。」姜黎黎給她拿了件外套披上,「到時候輪到你照顧我們了,每天做好飯等我們回家。」
張青禾『啊』了一聲,「我哪兒會做飯啊?」
姜恆說,「不會你就學啊,以前我爸說什麼你幹什麼,現在為了我們,你就不能幹了?」
張青禾臉色一暗。
姜黎黎沒阻止姜恆往張青禾心口上紮刀子。
隻有時不時想起以前的蠢,她才能意識到以前的自己錯得多離譜,現在才能更清醒一些。
就像姜黎黎一樣。
她轉身看向蘇封塵,「封塵哥,我爸那邊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蘇封塵命人盡全力尋找。
隻是姜成印很狡猾,他沒有搭乘任何的公用交通,打車到處跑。
剛找到他的蹤影,他已經打車跑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
姜黎黎想了想說,「那就報警吧,人口失蹤,讓警方幫忙找。」
「別!」張青禾下意識說,「你爸那麼要面子,會生氣的!」
姜黎黎和姜恆一同看向她。
她呼吸一滯,低下頭,「報吧,以後他的事情你們處理,我什麼也不管了。」
「你不管不行!」姜恆毫不猶豫地說,「等你病好了,他若是回來,你不能原諒他,跟他離婚!」
張青禾依舊說,「那你們幫我跟他談,我都聽你們的!」
「我們談叫什麼?」姜恆看到她這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自己狠下心來,面對問題才行!不然將來他給你兩句軟話,你就又心軟了,怎麼辦?」
面對?一想到與姜成印當面談離婚,張青禾就慌了。
姜黎黎看到她擰著眉,眼眶又要紅,說道,「你不想談就別出面了,我們都幫你處理好。」
「姐!」姜恆毫不猶豫地說,「這叫逃避!」
逃避!兩個字,猶如當頭一棒,震得姜黎黎腦子嗡了一下,臉色也白了幾分。
他們的家事,蘇封塵不摻和,坐在沙發上,將姜黎黎的表情盡收眼底。
姜恆還在碎碎念,「真想跟他一刀兩斷,你就正面處理問題,告訴他,你要跟他離婚,你對他太失望了,你以後不想跟他過……」
姜黎黎低了低頭,在沙發上坐下,她抵在腿上的手不由得加大力度。
一隻溫軟的大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
她回頭,就看到蘇封塵清澈的眼眸,正在看著她。
「你喝水嗎?我去倒。」她站起來,拿一次性水杯給蘇封塵倒了一杯溫水。
她沒再聽姜恆是怎麼說服張青禾的。
晚上,姜恆與蘇封塵都走了。
張青禾也不知想到什麼,又落淚,「媽真恨自己,怎麼就狗改不了吃屎,恨他,卻又覺得也不能怪他,他也沒有多少錢……」
「如果您覺得委屈了,就證明您是不甘的,就該做些什麼。」姜黎黎勸她,「如果您覺得這都無所謂,您依舊開心,我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張青禾當然不開心,她就是心腸軟,難以取捨。
想硬下心來,就靠逃避。
哄睡了張青禾,病房裡安靜下來,靜得姜黎黎心裡發慌。
她起身走出病房,一眼就看到長廊盡頭,被月光籠罩的傅行琛。
他鼻樑上架著金絲眼鏡,短髮幹練下顎青色的胡茬顯得剛毅有型。
白大褂襯的他柔和,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