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發消息說不清，蘇允柚約她去咖啡廳見一面。
那會兒已經快十點鐘，姜恆不放心，打算送她過去。
「是因為你跟蘇封塵的事情嗎？」張青禾送他們到門口，「她是妹妹，應該管不著吧？二恆，你等你姐談完了再回來！」
她給姜恆使眼色，怕姜黎黎被欺負了。
「那您在家裡早點兒休息，別等我們。」姜恆本就沒打算放下姜黎黎回來。
這麼晚了，不好打車。
市中心的咖啡廳挺遠的，一路上姜黎的心情複雜。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咖啡廳內，這個點兒人不多。
靠窗的位置，蘇允柚捧著一杯咖啡，眉頭微微擰著，不知在想什麼，安靜得不像她。
姜黎黎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她眼皮才動了動，看向她。
「封塵哥有沒有跟你講他暗戀我八年的事情？」姜黎黎直入主題。
蘇允柚點頭。
蘇封塵給她發信息告訴她的，她至今還沒回。
「其實，我配不上他，不僅僅是家世背景，這八年的喜歡……我也不配。但是隻要蘇家接受我，隻要封塵哥願意，我會一直跟他在一起，我……」
蘇允柚倏地打斷她，「你想過我嗎？」
姜黎黎的聲音戛然而止，她被蘇允柚問出了一種自己插足別人感情，或者喜新厭舊跟蘇封塵在一起的錯覺。
「姜黎黎，咱們兩個從小就玩兒，咱們是第一好！」蘇允柚很是認真，「你嫁給我哥，以後你們兩個有秘密了，你把我放哪兒？」
「我們能有什麼秘密？」姜黎黎被她的無厘頭搞得無奈，「而且我嫁給他，跟你的關係就更近了一步。」
蘇允柚瞥她，「才不是呢，你是跟他又近一步！你們兩個出去約會，會帶著我嗎？你們以後吃飯，睡一個被窩，會帶我嗎？」
姜黎黎：「……」
吃飯可以帶，但睡覺這件事情……不是她不想帶，是真的不能帶。
而且她根本沒考慮過這些。
「你們兩個能不能在一起，有待我的考察。」蘇允柚的小情緒上來，拉都拉不住，「從明天起，你們約會就喊上我，我要好好看看，你們合不合適。」
來的時候，姜黎黎想過蘇允柚會不高興她跟蘇封塵在一起。
因為她結過婚，因為她曾經多麼的愛傅行琛，蘇允柚都知道。
但她沒想到，蘇允柚是因為這——
她哭笑不得，「好，到時候我喊上你。」
「還有啊，你們兩個不許有秘密，說情話可以不告訴我，但是其他的必須告訴我！例如你工作上的事情，再例如我哥那邊想瞞著我什麼，你也得告訴我！」
蘇允柚自幼被寵著長大，小脾氣來得邪門，有點兒可愛。
她也就是一時不痛快，時間久了接受現實，就不會再在姜黎黎和蘇封塵面前，找存在感了。
姜黎黎都依她。
「行了，你去買單，再給我要一杯椰椰拿鐵。」蘇允柚使喚起她來一點兒也不客氣，「都快當我嫂子了，這點兒覺悟都沒有。」
姜黎黎起身朝前台走去。
姜恆跟著進來的，坐在隔桌，咖啡廳裡安靜，她們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落入姜恆耳朵裡。
他看了一眼蘇允柚，眼神像是看白癡一樣。
姜黎黎唯一的好朋友，他早有耳聞，也見過幾次。
以前沒覺得這麼……
「你看什麼？」
他一個眼神，猶如當頭一棒，讓此刻本就敏感的蘇允柚炸毛，「誰讓你偷聽我們講話的？」
姜恆比蘇允柚小兩歲，原本也是直率天真的脾氣。
但經歷了太多事情，變得沉穩了些。
他不與蘇允柚計較，「抱歉，我等我姐，沒故意偷聽。」
「你剛剛看我幹什麼？」蘇允柚傲嬌地擡起下巴，「而且用不著你等她，我會把她送回去的！」
姜恆覺得，像姜黎黎這麼懂分寸講道理的女生真少。
他起身朝外面走去，打算回車上等姜黎黎。
蘇允柚起身想追他，被回來的姜黎黎攔住，「你幹嘛去？」
「姜黎黎，明天讓我哥給你買輛車，省得你出來不方便，還得找人送！」蘇允柚氣不過道。
「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家吧，晚上喝咖啡睡不著，這是牛奶，拿著。」
姜黎黎把打包好的牛奶遞她手裡，又給她拿了包，拉著她往外走。
蘇允柚任由她拽著，看了看手裡的牛奶，問了句，「姜黎黎，如果你隻有一杯牛奶，給我還是給我哥？」
「給你。」
「那你不愛我哥嗎？你不怕我哥生氣？」
「那給你哥。」
「不行！那我喝什麼？」
姜黎黎：「那我自己喝，你倆誰都別喝。」
蘇允柚眼睛一瞪，盯著她五六秒『撲哧』一聲又笑了，「你真笨，就不能咱們三個分著喝？」
「……」姜黎黎嘴角抽了抽。
「那咱們三個分著喝的話，誰先喝？」
姜黎黎從她包裡掏了車鑰匙，打開車門把她塞進車裡，「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蘇允柚落下車窗，仰著頭看她，「明天你們有安排嗎？」
「還不知道。」姜黎黎如實說。
「有的話記得通知我，我也要去。」蘇允柚宣誓主權般地看著她。
她無奈點頭，「好，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蘇允柚這才樂了，喝了一口牛奶，發動引擎離開。
姜黎黎回姜恆車上，姜恆一邊開車一邊吐槽了蘇允柚兩句，「你跟封塵哥談個戀愛，還得她點頭啊？」
「我跟你兄弟談戀愛，需要你同意嗎？」姜黎黎反問。
姜恆頓時沒話了。
——
醫院，傅行琛依舊住在這裡。
傅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手邊是一把深胡桃木的拐杖。
她身後站著臉色不好的吳美靈，和面容潤色的傅斯軍。
「家都不要了？」傅老太太看著周圍的環境，兩張椅子拼到一起都伸不開腿，這哪兒能住人？
傅行琛拿下蓋在身上的白大褂，坐起來，「媽不讓我回。」
傅老太太回頭，瞪吳美靈。
吳美靈一臉理所應當，「他不知悔改，就別想進傅家的門！」
「他姓傅！」傅老太太懟道，「你一個外姓人，還想做我們傅家的主？」
「您也是外姓人。」吳美靈理直氣壯，「他是我兒子。」
傅老太太回頭就給了傅斯軍一拳頭。
拳頭力氣不大，但打在傅斯軍肚子上，又是突如其來，傅斯軍一聲悶哼。
吳美靈迅速扶了傅斯軍一把。
「你，給我把他的資產解凍！」傅老太太命令傅斯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