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想說『不行』，畢竟汪程根本不吸煙。
可是汪程跑得比兔子還快，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就已經沒影了。
毛坯別墅中，一縷陽光透過窗框照進來，打在傅行琛身上。
他緩緩朝著姜黎黎走過去，姜黎黎別開目光，低頭又繼續量尺。
男人的腳步聲分明很輕，可她就是聽的很清楚。
他在她身後停下了，一道灼熱直接的目光打在她身上，她背脊發僵。
「我……」
「你怎麼會在這兒？」姜黎黎先發制人，打斷傅行琛的話。
傅行琛改口解釋，「邵天說約了你量尺，所以我就來了。」
姜黎黎以為，他會找借口，說偶遇，碰巧。
誰知他這麼直白。
「你來幹什麼？」姜黎黎將量尺儀放好，記錄著數據，看都不看他，「我很忙。」
「我知道。」傅行琛就站在那兒，保持著不會讓她覺得不妥的距離，「我來看看。」
姜黎黎一怔。
這對話很是熟悉。
在他們結婚那兩年，無數次地發生過，不過換了位置。
傅行琛比她現在的態度冷漠多少倍地告訴她：「你來幹什麼？我很忙！」
而她多少次都卑微地跟傅行琛說：「我不打擾你，我就是來看看。」
她心底微動，看向傅行琛，「傅行琛，你是想跟我復婚嗎？」
「想。」傅行琛答得乾脆利落，不過他知道姜黎黎問並不是要談復婚的事情。
她還有下文。
「你喜歡我？」姜黎黎又問。
傅行琛搖頭，「不是喜歡，是愛。」
他分得很清楚，一時的喜歡和那股發自內心的感情，是不同的。
姜黎黎唇瓣抿了抿，下一秒唇角驀地掀起一抹諷刺的弧度。
愛？她心底微微刺痛。
「你說，如果我們沒有離婚，我還是那個卑微的傅太太，每天圍著你轉，轉得你心煩意亂，你還會愛我嗎？」
傅行琛沉默。
她還在說，「又或者說，我們離婚以後，我過得不盡人意，隻能做月薪兩三千的工作，沒能力沒本事，你還會愛我嗎？」
「會。」傅行琛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愛的是姜黎黎這個人，不是她現在的光環。
隻是，那第一個問題，傅行琛真不知如何回答，有片刻的迷茫。
因為，是姜黎黎的離開，才讓他知道她的重要性，才讓他明白了愛——
若這麼說，他還確實真的是賤，非要把人傷透了，離開了，才知道後悔。
「既然這樣，那我們可以再試試。」
正當傅行琛還在自責中時，突然又聽姜黎黎說。
他猛地看向她，眸光透著不可置信。
「我給你追求我的機會，但是能不能追到看你表現，如果追到哪天不想追了也沒關係，直接說，我們兩散，以後各不聯繫。」
姜黎黎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了。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會執著，男人的本性如此。
或許等和平共處了，他反而覺得索然無味，不過如此。
畢竟，免費睡了兩年，哪裡還有心思再跟她共敘前緣？
男人都這樣。
她可不認為，自己那麼幸運，會遇到什麼真命天子。
傅行琛清楚她想幹什麼，但這對他來說是個機會，他必須要把握住。
「行。」
「那你走吧。」姜黎黎毫不猶豫地說。
傅行琛：「？？？」
姜黎黎低下頭，又繼續記錄尺寸，「你在這兒影響我工作了。」
「以後不會每次看到我，你都讓我走吧？」傅行琛需要跟她確定一下。
「不一定。」姜黎黎實話實說，「隨便出現在我面前，影響到我的時候我會讓你離開，其他時間不會。」
她話音落地，傅行琛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走。
剛好邵天進屋，「學長，什麼文件，沒找到啊？」
「不用找了，我自己回去拿。」傅行琛拿過車鑰匙，上車直接離開。
他走得太快，讓邵天心裡『咯噔』一聲。
「姜設計師，能不能改天再量尺！」他忙慌進入別墅內，一臉歉意。
姜黎黎手上動作一頓，「為什麼？」
「剛剛那個除了是我上司，還是我老闆，他突然就走了，一定是我哪裡做得不對了！」邵天懷疑，他做錯了什麼錯失了一個讓傅行琛重用的機會！
他要現在立刻馬上回公司，找傅行琛表明忠心！
姜黎黎靜默數秒道，「您可以先走，我們量完尺把鑰匙給您送過去。」
毛坯房，沒什麼好偷的，邵天立馬答應，忙裡忙慌地走了。
他們都走了，汪程才進來，「姜總，人怎麼都走了？」
「你也可以走。」姜黎黎示意他，「跟著傅行琛走。」
汪程自知剛才行為不妥，識趣地緻歉，「姜總，我們跟傅總作對，沒好處。」
姜黎黎理解，她隻是打趣汪程兩句，「行了，工作吧。」
沒了傅行琛，空氣都清新了。
給傅行琛這個機會，一是不想拖延更久，二是趁著現在她心還夠硬，徹底滅了傅行琛的希望。
她知道，她禁不起持久戰。
可這個機會，對她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當天晚上，傅行琛就發消息來請她吃飯。
他很迫切，姜黎黎答應了。
約的是晚上七點鐘，她拒絕他過來接的請求。
七點半，店裡所有人都下班了，她才不急不忙地關店門，去坐公交。
離著店門不遠，半小時就到了。
傅行琛還在，畢竟是第一次約會，他會等。
姜黎黎姍姍來遲，還不急不慢，走到傅行琛對面坐下。
「等著急了？」她一點兒歉意都沒有，「有點兒事情耽擱了。」
傅行琛面色綳著。
不生氣，他隻是擔心她會不來了。
看到她坐下，他鬆一口氣。
「沒有。」他招手喊來服務員點餐。
服務員將菜單交給姜黎黎。
姜黎黎的目光仍舊落在傅行琛身上。
他換了件襯衫，看得出是精心打扮過，對這場約會很在意。
她沒化妝沒換衣服，與對面的他格格不入。
也與以前與他約會的她，判若兩人。
良久，姜黎黎收回目光，接過菜單點餐。
以前他們極少出來用餐，在家中吃飯也是按照傅行琛的口味做。
現在她全部按照自己的口味選，選完讓服務員把菜單交給傅行琛。
「你點就好。」傅行琛與她說。
「我都是按照自己口味點的，你不喜歡吃。」姜黎黎用濕巾輕輕擦拭著手，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