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算複合了。」
姜黎黎實話實說，「就差最後一步。」
那就是吳美靈還沒鬆口。
但這話落在蘇允柚耳朵裡，可不是那麼回事兒。
「從今天起，你住我這兒。」
「我要問問他。」姜黎黎隻怕，傅行琛不會同意。
他能過來掀了這兒的屋頂。
「不能問，直接告訴他，你這段時間都住在這裡！」蘇允柚霸氣道。
姜黎黎遲疑三秒說，「那我告訴他，是你不讓我回去。」
她可不敢承擔傅行琛的怒火。
蘇允柚慫了兩秒，開始出餿主意，「你說我心情不好，我抑鬱了，我需要人陪著不行嗎？」
開什麼玩笑？姜黎黎怕傅行琛，她就不怕了！？
「也行。」姜黎黎想，她現在就算回去，也免不得被傅行琛揪著算賬。
憋了一年的男人和憋了兩年的，其實火候差不太多，能拖一天是一天。
蘇允柚破涕為笑，看了她幾秒，又瞥了下嘴，伸出手抱住她。
「我哥終於回來了，你也回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這樣的情景我都夢到好多次了，可我每天一睜眼，身邊就隻有姜恆。」
姜黎黎傾身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輕聲細語地哄，「不是做夢，是真的，不信你掐自己一把——嘶！」
蘇允柚掐了她一把，還問她，「疼嗎？」
「你說呢？」姜黎黎掀起衣角，白皙的皮膚一塊紅紅的。
「就當我解解氣了！」蘇允柚還存著怨氣，「就當我解解氣了，誰家好人這麼聽男人話，讓自己閨蜜受這麼大委屈的……」
從小到大，蘇允柚都是眾星捧月，被蘇家人含在嘴裡握在手心的。
一夕間，家庭支離破碎，親人全部離她而去。
姜黎黎這個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也變得關係不好。
她接受不了！
「還好，還有姜恆。」姜黎黎說，「若不是知道你在他這兒，讓他盯著你，我肯定忍不住的。」
蘇允柚鬆開她，嗤了一聲，「姜恆可比你有良心多了，每天給我送飯吃，中午還知道給我發消息，跟我聊聊天。」
「他剛剛給我發消息，還說給你帶了晚餐，不過他不知道我過來，估計沒我的份兒。」
姜黎黎扯開話題，打趣道。
蘇允柚移開目光，梗了梗脖子。
事情雖還未塵埃落定，但她聯姻的危機，絕對是過去了。
那她跟姜恆……
要怎麼解決？
「聽說，你媽還在住院？」
問題轉變得猝不及防，姜黎黎下意識回答，「是，癌症複發，用了靶向葯，後期還要治療。」
「你媽沒催你早點兒跟傅行琛復婚，沒催姜恆結婚啊？」蘇允柚意有所指。
姜黎黎搖頭，她提起，「她隻是說，讓我和姜恆把給她治病的錢折現，都給我爸。」
蘇允柚一愣，「啥意思？她不治了？」
「她是這麼說的。」姜黎黎點頭。
「她有病吧？」蘇允柚說完，又『呸』了一聲，「她本來確實就有病，但她腦子肯定有問題吧！」
誰說不是呢？
姜黎黎一直不明白，張青禾這麼唯唯諾諾地，命都不要也給姜成印『謀福利』，究竟是為什麼。
兩人正聊著，姜恆回來了，拎著一份晚餐。
姜黎黎在晚會上吃了一些，不餓，與姜恆一左一右坐著，姐弟兩個人看著蘇允柚吃。
蘇允柚一邊吃一邊說，「你媽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爸手上？殺過人啊？」
「她連雞都不敢殺。」姜黎黎一口否決她這個猜測。
雖說張青禾在姜成印面前挺卑微的，可是張青禾日子過得不錯。
外出都有司機接送，十指不沾陽春水，可謂是被養起來的。
她的生活軌跡中，連誤殺的機會都沒有。
「那你外婆家呢。」蘇允柚問，「是不是全靠你爸養著，你媽拿人手短？」
「我跟你說過的，他們在外省，來往不密切，像斷了關係似的，我媽肯定沒有給娘家補貼。」
姜黎黎依舊是很果斷的認為。
這些年，她花的每一分錢，姜成印都要拿來說事兒，張口閉口就是讓她還。
倘若外婆家那邊的人花了姜家錢，姜成印肯定會說出來。
「我們家的事兒，你少打聽。」姜恆不想提這些事情，「你吃你的。」
蘇允柚眼睛一瞪，「這也是我家的事啊，我和你——」
她話音未落，目光猝不及防落到了姜黎黎身上。
姜恆也下意識看了姜黎黎一眼。
「你和他什麼？」姜黎黎挑挑眉梢。
「我和你姐的關係，就像一家人，我問問怎麼了？」
蘇允柚反應迅速，不著痕迹找補回來，又懟了姜恆一句，「就我跟你姐這關係，以後叫姐姐！」
姜恆翻了個白眼，別過頭去不說話。
提起張青禾，姜黎黎一個頭兩個大。
她最近沒去醫院，不過每天護工都會跟她彙報張青禾的情況。
靶向葯已經用上了，張青禾剃了光頭，人也瘦了一圈。
每天坐在病床上往外看。
據說，姜成印來過兩次，一次是問她身上還有沒有錢，一次是讓她想辦法，管姜黎黎和姜恆要錢。
沒有一次，是關心張青禾身體的。
不知道張青禾什麼感受，反正姜黎黎替她心寒。
每次想到這事兒，她都會心寒。
蘇允柚吃飽喝足後，與姜黎黎睡到一張床上。
蘇家的危機解決了，她心情好起來了，又開始勸姜黎黎，別太為張青禾的事情而焦心。
「你已經盡到義務，沒有任何虧欠她的地方，你做得很好了。」
「隻是覺得，在生死面前，任何事情都不算事，不論她是怎麼想的，對我好與壞，我都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張青禾再不好，也是姜黎黎的親生母親。
許久沒有好好說過話，兩人東聊一句，西聊一句，聊到撐不住睡過去。
一早，姜黎黎被傅行琛的電話吵醒。
她拿了手機走出卧室去接。
「下樓。」
她正欲在沙發上坐下，又起身走到窗邊。
單元門口，黑色的邁巴赫十分顯眼。
看他樣子打算直接帶她走，他直接停在路中央，行人路過都要側著身體。
每個人都會忍不住往車裡多看兩眼。
「你幹……幹什麼？」
姜黎黎說話不由得一磕巴。
傅行琛言簡意賅，「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