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掐我一下，我想知道，剛才看見小白鼠四肢在動，是不是我眼花了！」
台下的學生a，拽著身旁的同學b，激動出聲。
「我也想知道。」同學b的手指，落在同學a的手臂上，邊說話，邊狠狠使勁兒一掐。
「啊——」
同學a頓時疼得出聲，隨後趕緊捂住嘴，痛得整張臉爆紅。
會疼，是真的。
太神奇了！
他們從未見過，被解剖過的小白鼠，還能活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醫學組織的人，湊在一起對著大屏幕上的照片，激烈討論。
高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鏡，認真觀察幾秒後，蒼老的雙眸裡氤氳著水霧，面容上浮現一層欣慰的笑意。
後生可畏啊！
「……」
聽著會場吵雜的議論聲，西璇目瞪口呆地怔在台上，雙眸死死地盯著那隻蠕動的小白鼠，整張臉寫滿了震驚。
她學醫這麼多年，做實驗的小白鼠，怎麼也有幾百隻，就沒有一隻能存活下來。
可被司九音解剖的小白鼠，不僅存活，狀態看起來還很不錯。
怎麼會這樣？
除了西璇，震驚的還有身邊的司千雪。
女孩兒手裡還握著冰冷的手術刀，指腹捏緊，蒼白的臉頰上布著震驚的神色。
她知道司九音很厲害。
懂音樂、會創作，成績也變得很好……可從不知道她會醫術。
「滴——」
比賽結束的提示音響起。
大屏幕的排名刷新，司九音代表的中西醫臨床，與西璇代表的西醫臨床，完成時間一樣，並列第一。
中醫的學生，實操比賽力壓一眾西醫學生，排到第一的位置，這可是做夢都不敢夢的內容。
看著大屏幕上，明晃晃的"中西醫臨床醫學"幾個大字，剛才被虐得體無完膚的中醫班學生們，此刻一個個挺直腰闆，臉上掛著驕傲的神情，故意朝西醫班的學生看去。
「兄弟，快幫我看看，第一名是中醫還是西醫的學生？」
兄弟扯著嗓子，回答得鏗鏘有力：「咱們中醫！」
西醫班的學生：「……」
「每年比賽，隻會產生一個第一名。兩人結束時間一樣，結果也正確，這怎麼選？」
旁邊看熱鬧的同學，疑惑出聲。
聞聲。
正替她拿外套的黎曉，眉頭狠皺了兩下，不悅出聲：「剛才司九音是解剖了小白鼠沒錯，但傷口那麼小。我懷疑她是不是提前看過資料，隨便敷衍地寫個答案，隻不過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反正，我是不相信一個沒有接受過系統學習的新生，隨便掃一眼就看出小白鼠心臟受葯後的變化情況。」
更別說，解剖後的小白鼠還能活下來。
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事實擺在眼前，你們西醫班的學生不承認也無所謂。」中醫班的班長李維，眼睛放光地盯著司九音，聽見黎曉的話後，立刻冷聲反駁，「還有，你說九音同學的答案，是瞎貓碰到死耗子？」
「行啊，你碰一個出來。」
「是啊，你碰一個！」
周圍，綜大的學生，以及其他學校中醫系的學生，全都維護司九音。
「……」
黎曉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兩位同學雖然是同一時間完成，但九音同學從開始到結束，隻用了兩分鐘。西醫班的那位……」不遠處，又出傳來中醫班學生的聲音，「懂得都懂！若真是比時間，那第一肯定是九音同學啊！」
「沒錯，第一名是司九音！」
司九音？
聽見下面嘰嘰喳喳的聲音，西璇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捏緊成拳頭。
她從小就接觸到醫學，初高中時便得到一位大師的指點，積累了不少的知識。
進入大學後，無論是考試，還是比賽，她都穩拿第一名。
可現在卻跳出一個，才上幾天大學的司九音，輕鬆就想搶走屬於她的位置……
做夢！
全場針對「誰是第一」的問題，爭論不休。
瞧見事態逐漸失控，評委會主席隻好站出來，看向司九音開口：「司九音同學，既然現場有人質疑你試驗過快，許多問題沒看清楚。我們現在需要回放兩人的實驗過程，作對比，你這邊沒什麼問題吧？」
女孩兒此時已經脫掉手套，懶洋洋地站在一旁，聽見評委的話，隻是淡淡擡了下眼眸，嗓音輕漫回答：「啊？沒。」
評委又看向西璇。
西璇也說沒問題。
她對自己的試驗有信心，確定不會出任何錯。
至於司九音……那就不一定了。
得到兩人同意，大屏幕上同時播放手術操作過程。
左邊是西璇的小白鼠，右邊是司九音的。
比賽開始，西璇便直接戴上手套，拿起鋒利的刀子，「殘忍」地割開小白鼠的肚子，拿著鉗子在裡面戳來戳去。
司九音從學姐手中接過手術刀之後，先給刀和小白鼠消毒，隨後指腹按了按白鼠的肚子，確定心臟的位置。
視頻往後。
西璇的小白鼠，已經血肉模糊，慘死現場。
而被司九音解剖的小白鼠，雖然打開了腹腔，但傷口極小，腹腔鏡通過傷口探進肚子，毫無差錯的照出心臟的位置。
觀察到現象後，撤回腹腔鏡，迅速給小白鼠的傷口擦藥，打針劑，縫合。
全程，不超過兩分鐘。
解剖手術結束，小白鼠身上隻有一個小小的傷口，再經過藥物的治療和鎮定，此時已經能在桌子上慢慢爬動。
小白鼠的基因序列和人類差不多，所以每年被用來做研究對象的小白鼠，數量高達幾百萬隻。
看到用做試驗品的小白鼠存活下來，台下一片寂靜，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動容。
司九音結束實驗的瞬間，雷鳴般的掌聲忽然響起。
生命是無價的。
小白鼠犧牲自己，才換取人類醫學的進步，理應得到該有的同情。
司九音將「醫者良心」四個字，運用得十分好。
「……」
這刺耳的掌聲，如刀子一般狠狠刮在西璇臉上。
現場對司九音實驗的反應那麼大，難不成，第一名真要給她？
正西璇咬緊嘴唇，緊張不已時，台下忽然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
「稍等！我覺得這位小同學的手術，有問題！」
聽見聲音，眾人同時擡眸看去。
說話的人，正是京都醫學組織的會長。
看到會長，西璇瞳眸收縮，不由得鬆了口氣。
會長很看重她，這種時候突然發聲，一定是為她出頭。
第一名，一定還是屬於她，屬於醫學組織的。
——
早上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