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
私人飛機，在京都國際機場，安全落地。
滑行期間，薄西晏低頭，視線落在懷裡的小姑娘身上。
白皙漂亮的臉頰貼著他的兇膛，合著眼，卷長濃密的睫毛垂落，眼下是淡淡的烏青。
從獨立洲到京都，整整十二小時。
司九音輾轉反側，睡不著，瞪著眼睛。
直到飛機快降落時，才趴在他懷裡，迷迷糊糊地來了點睡意。
「薄爺，飛機停穩了。」
機艙門打開，留白走上前，用嘴型開口。
「嗯。」
薄西晏淡淡點頭，原本想將小姑娘抱起來。
不曾想，剛動一下，懷裡的人兒便醒了。
始終沒深度睡眠，眼皮掀開，眸子清明。
「到了？」
「嗯。」薄西晏拉過薄毯，輕輕搭在她身上，安撫性地親了親她的臉。
意外弄丟手鏈，司九音很自責，心情低沉了一路。
「哦。」
司九音在薄西晏懷裡蹭了蹭，才站起來，拉著他的手往外走，「去研究所。」
「現在？」薄西晏眉頭一皺，低聲道，「先回去休息。」
十多個小時不睡，還想著去研究所。
不出意外的話，又得在裡面待很長時間。
「不用。」
司九音擡眸看他，態度堅決，「不弄清楚成分，睡不著。」
「小九兒……」
薄西晏蹙眉。
「……」
司九音停下腳步，收回手揣進兜裡，目光看著遠方。
不說話，鼓著臉。
跟他生氣。
「……」
擰不過她，薄西晏隻得妥協，極其無奈道：「好了，讓你去。」
那臉都快鼓成河豚了。
語罷。
薄西晏輕輕握住司九音的手，將人拉回懷裡，跟她一起去城郊的研究所。
藥物成分資料，早在拿到時，便傳送到就研究所。
薄西晏和司九音到時，席博士早早在門口等著。
見兩人出現，立刻站起身，笑著開口：「現在還早，要不要休息會兒，吃個早餐？」
「不用——」
「嗯，準備點清粥。」薄西晏打斷司九音的話，目光幽幽地盯著她，「不睡覺，早餐必須吃。」
「……」
司九音看著男人，抿著唇瓣，精緻的眉眼微微挑起。
嘖。
這男人，是越來越橫了。
典型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十分鐘後。
司九音被薄西晏拉到餐桌前，雙手撐著下巴，老老實實地坐著。
「加了山藥，你會喜歡。」
「哦。」
司九音接過早餐，囫圇地吃了兩口，擡眸看向席博士：「藥劑分析結果，怎麼樣？」
薄西晏：「……」
「按照你給的成分資料，將所有藥劑製作出來。」席博士回答，「我嘗試進行組合，製作covid-x，但結果都失敗了。」
可能是他本事不夠。
nine親自動手的話，說不定結果有所不同。
司九音接過薄西晏遞上來的雞蛋，三兩口吃完，站起身。
「你在外面等我。」
走了幾步，想到什麼又停下來，回頭看他，「不許催我。」
薄西晏點頭，像個敢怒不敢言的小嬌夫。
見狀，席博士忍不住笑了。
堂堂x勢力的盟主，背地裡，竟然是妻管嚴……
傳出去，不知跌破多少人的眼鏡。
實驗室裡。
司九音穿著白大褂，戴著護目鏡和口罩，細白的手指捏著一支試劑瓶，對著燈光搖晃裡面的液體。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嘗試，可結果都不滿意。
與covid-x的藥效，還有一定的差距。
covid-x研究不出來，就無法成功製成，治療斯摩爾老年綜合征的藥物。
奶奶那邊……
司九音越想，越覺得心裡不安。
將失敗的藥劑，倒進處理盆裡，開始進行新一輪的實驗。
研究所的休息室裡。
薄西晏背靠著沙發，膝蓋上放著一台macbook，眯眼盯著上面的內容。
小九兒的生日是十一月。
按照二十年前，y3研究所去獨立洲的計算……
小九兒的母親，確實是在獨立洲那段時間懷孕的。
二十年前，獨立洲處於動亂之中，規定隻出不進。
y3研究所也是因為手裡有藥品，才被特許進去的。
所以，基本可以確定，小九兒的父親是獨立洲的人。
能抹掉所有線索，肯定不一般人。
獨立洲「不一般」的人不少……
現在最蠢的辦法，就是先將人篩一遍，縮小調查範圍。
幸運的話，過程中就能有線索。
獨薄西晏眼神冷了冷，給留白髮了信息：【將二十年前，獨立洲有權有勢人的名單，整理一份出來。】
他親自篩選！
吩咐完，薄西晏追問一句：【紅玉髓的進度，怎麼樣？】
留白：【回薄爺，當天進入會議中心的人，已經排除一半的嫌疑。剩下的，還在查。】
薄西晏捏了捏眉心，看時間。
十二點。
距離司九音進實驗室，已經過去五個小時。
一晚上沒睡，又在實驗室待五個小時……
【抓緊時間找。】
回復完，薄西晏將手機關掉，起身走到實驗室門口。
剛準備擡手，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
司九音摘下口罩和護目鏡，臉色蒼白，眼睛裡一片血絲。
神情，比剛來時還要低落。
看她這樣，薄西晏已經猜到了什麼。
沒說什麼，直接把人撈到懷裡，按著她的兇膛，柔聲道：「沒關係，還有時間。」
「……」
司九音趴在男人懷裡，捏著他的衣角，聲音很悶：「我可以研究出covid-x藥劑，但是，奶奶等不了那麼久。」
剛才她看到奶奶新一輪的體檢報告。
血管梗塞的速度，比她想象中快。
等她研製出藥物，可能……
她不想救不了水溪村的奶奶，也救不了薄奶奶。
所有對她好的人，她都想保住。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covid-x藥劑。
這個成分，到底在他媽誰的手中？
讓她找到，非弄死對方不可。
不是他，這個藥物早就上市，造福人類了。
「成分怎麼會出錯？」
司九音越想越生氣，推開薄西晏的兇膛，表情凝重，「我再試試。」
剛走兩步，薄西晏便追上去，將她打橫抱起。
「薄……」
「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給我回去睡覺！」
話音落，直接將人抱離實驗室。
這番操作，驚得周圍的研究員們，一個個目瞪口呆。
薄爺他……站起來了！
——
白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