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房間靜得有些可怕，隻能聽到心律監控儀的「滴滴」聲。
如同重鎚般，一下兩下地敲擊著心臟。
「寶……」
霍念與眼皮微擡著，目光虛弱地盯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小姑娘，蒼白的嘴唇輕輕蠕動。
是寶寶……
她是在做夢嗎？
「……」
司九音也沒想到霍念與會突然睜眼，整個人怔在原地。
唯獨手指上傳來的溫暖，不斷提醒著她。
這一切，都是真的。
「咳咳……」
大概是情緒過分激動，霍念與控制不住地咳了兩下。
聽見聲音，司九音這才回神，立刻俯下身，溫柔替她順氣。
見她稍微穩定一點，又從包裡拿出藥劑，推入針管中，沙啞著聲道：「心臟能力承受不行，不要激動。」
「……」
霍念與哪裡管得上自己，她瞪大眼睛，迫切的想知道口罩下那張臉，到底是不是她的寶寶。
「針劑會從手臂注入。」
司九音目光從女人臉上掃過，眉梢皺了下，熟練地操作動作，「會有點疼，忍著點。」
語罷。
司九音輕輕掀開霍念與的睡衣，看著她露出來，白皙卻毫無血色的手臂，眼底落下一片陰影。
「你……」
霍念與目不轉睛地盯著司九音，清澈的眼眸，不知何時覆蓋上一層薄薄的霧氣，眸底紅得不像話。
司九音看她一眼，擦拭酒精，將針劑推入霍念與手臂裡。
而後，將針劑放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霍念與臉上。
小姑娘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擡起手，將口罩拉開。
一張完整的面容，全然出現在霍念與眼前。
「……」
口罩下的臉，巴掌大，五官精緻，與她九分相似。
是寶寶！
是她的寶寶！
「寶寶……」霍念與眼睛頓時紅了起來，她嘗試著去觸碰女孩兒的臉，可渾身無力，手指怎麼也擡不起來。
「藥劑有安眠作用。」司九音微微俯下身，漂亮的臉蛋湊到霍念與面前，眨了眨眼，「大概，明天晚上你就能醒來。」
「……」
霍念與靜靜地看著她，嘴唇微張，卻是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隻有晶瑩的淚水，順著眼角，緩緩滑落。
「睡吧。」
司九音抿嘴，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水，唇角輕彎。
話音落。
原本精神抖擻的女人，緩緩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房間，再次恢復以往的寂靜。
司九音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雙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觀察霍念與。
半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嘴唇蠕動，「還真挺像。」
此時。
封行帶著冷三和帥六進來。
「將這些東西帶回去化驗。」司九音將密封好的袋子，遞給冷三，「明天晚上，必須出結果。」
封行看了眼，不明白裡面裝著什麼。
但看阿與的臉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沒多問。
「是，老大。」冷三接過東西，見司九音沒有要動的反應，不禁眉頭一蹙，「老大，你不走？」
「嗯。」
司九音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眉眼低垂著，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但能感覺到，氣壓很低。
老大這是怎麼了？
「可是老大……」
帥六也覺得奇怪，吞吞吐吐道，「那我在這兒陪你。」
說話間，還十分警惕地瞄了眼封行。
不像個好人。
他不放心將老大一個人扔在這兒。
「不用。」
司九音看了看時間，側過臉，低聲道：「檢測的東西很多，你去幫忙。」
「……」
冷三和帥六對視一眼。
最終，還是不敢忤逆司九音，拿著東西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到門口時。
帥六還捏緊拳頭，兇巴巴地威脅管家，「我家小祖宗若是少一根汗毛，我燒了你們總統府。」
管家：「……」
就她那樣，誰敢動？！
——
卧室裡。
司九音吩咐完冷三和帥六，還坐在原地沒動。
封行走上前，睨她一眼，微微蹙眉，「旁邊有休息室。」
難得聽他說句人話。
目光從霍念與臉上挪開，站起身。
一米七的個兒，欣長纖細的身姿，站在封行面前，低不少。
司九音不免擡眸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床上的女人，眼眸眯起，陷入深思。
「哦。」
小姑娘抿嘴，拎起書包拍了拍，乖乖跟著女傭去隔壁。
「……」
看著小姑娘的背影，封行怔了兩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不反駁自己，還挺不習慣。
可愛是挺可愛的，就是長了張嘴。
司九音身影消失，封行才收回視線，不想剛好撞上管家驚詫的目光。
「看什麼？」
封行目光驟冷。
「沒。」管家急忙低下頭，恭敬解釋：「是n組織和x勢力聯合起來，在獨立洲旁邊的海面上，重新開了一條商道。」
他斷不敢說，是好久沒看到洲主笑。
還是對一個將他氣得半死的小姑娘笑的。
而且。
他是真覺得，洲主和漂亮小姐，越來越有父女相了。
「給n組織點教訓。」封行坐在霍念與身旁，握住她的手，面無表情道。
「是。」
給點教訓的意思，他懂。
招惹上洲主，n組織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
房間裡。
司九音躺在床上，先給冷三發消息。
讓她再次對比自己與封行和霍念與的基因。
然後，點開席博士。
nine：【基因變異的情況下，做dna鑒定，數據比對會不會出錯？】
席博士：【會，之前你和司聽山不就是因為基因問題弄錯嗎？】
司九音抿嘴，是這樣沒錯。
所以那份鑒定報告……
席博士：【丫頭，你問這個幹什麼？難不成……】
後面的話，席博士覺得不太可能，沒敢說。
nine：【哦】
司九音挑了挑眉梢，繼續回復：【我可能找到我的便宜爹了】
還有媽！
看到這條消息，席博士嚇得差點拿不穩手中的藥劑。
席博士：【什麼？】（語音，超級大聲）
司九音將手機拿開，抓過枕頭墊著下巴。
剛才她認真看了封行，發現他的嘴唇，跟自己挺像的。
明天報告出來，母親也會醒來，所有事情便會真相大白。
司九音往後一靠，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嘖。
沒意外的話，不僅要認媽，大概率還要認爹。
——
明天真的認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