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開始，不到十分鐘。
宋七七收拾好東西，將書包交給薄西澤，又猛灌了兩口水，拚命平息內心的不安。
「一場比賽罷了，至於嗎？」
薄西澤拿過紙巾，「粗暴」地替宋七七擦了擦嘴角的水漬，挺彆扭地道。
「不隻是比賽。」
宋七七眨眨眼，很認真的回答，「拿到名次，我就能進入物理協會了。」
「進去後，以後就有機會保研，還能拿到公費出國留學的名額。」
宋七七越說越激動，眼睛裡閃耀著璀璨的光芒，「我能公費出國留學誒！」
重點不是出國留學，而是公費。
「……」
薄西澤靜靜地盯著他，大腦有些遲緩。
在他印象中，宋七七一直挺慫的。
在聖高被欺負，隻會獨自躲起來哭。
變成小哭包的同時，也不忘記默默地努力。
她好像，一直很缺錢，一直很努力想改變自己的人生。
薄西澤抿了抿嘴，心裡五味雜陳，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似乎忘記還有人生疾苦這事。
小結巴，比他可堅強太多了。
「你怎麼了？」見薄西澤目不轉睛，神情奇怪地盯著自己，宋七七輕聲詢問。
「沒什麼。」
薄西澤吐了口氣，擡起雙手捏了捏宋七七的臉蛋，故作鎮定地笑道：「好好考，拿個好成績，也不枉費小爺我親自給你打氣加油。」
「別捏我的臉……」
宋七七嗷嗷叫，抓住他的袖子，小短腿費勁兒蹦了蹦。
「行了，去比賽吧。」
薄西澤盯著宋七七離開，回過頭，便看見徐一斐和西汀，兩人端著水杯，同一種眼神和表情盯著他。
徐一斐：「我什麼都沒看到！」
西汀：「我也！」
「……」
「哦。」薄西澤抿了抿嘴，故作尷尬地咳嗽一聲，淡淡道：「我去找音姐。」
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一臉難為情地看向後面的人，低聲道：「那什麼，不許在音姐面前亂說話。」
徐一斐：「？？？」
西汀喝了口熱水，眨眼：「好的。」
還用她們說？
九音那雙眼睛，已經看透一切了。
——
比賽分為兩輪。
第一輪考儀器操作，第二輪試卷。
宋七七剛開學兩個月不到，對儀器的熟練程度，遠不如研究生。
等待安檢時，緊張得不行。
正在這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
「小師妹，聽說你最近一直在複習，應該挺有信心獲勝的吧？」
宋七七擡眸，便看到研究生趙師兄，意味深長地看她。
眼神，讓人不太舒服。
「沒有。」宋七七急忙搖頭，真誠道：「跟師兄師姐們相比，我隻懂皮毛。」
「是嗎？」師兄淡淡地笑了笑，陰陽怪氣道：「小師妹你可是古教授親口要過去的學生，也太謙虛了。」
「……」
宋七七眉頭緊鎖，笑容逐漸消失。
啥意思啊？
「這次進物理協會的名額，隻有三個，你加油。」師兄繼續皮笑肉不笑，道：「爭取拿個第一，給古教授爭光。」
「……」
不等宋七七再說話，師兄便昂首闊步地走了進去。
宋七七大腦一片茫然。
莫名其妙！
所有參賽選手，已經通過安全檢查，進入考試區域。
大屏幕上，頓時出現十名，京大物理系，最優秀的學生。
十名學生，被高清攝像頭，密切監控著。
一舉一動，皆受到評委，以及場內外觀眾的關注。
作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下午兩點。
第一輪操作比賽，正式拉開序幕。
宋七七見過電路儀器，但這種十分複雜的，卻是頭次遇見。
一時間，有些懵。
「小結巴怎麼不動，第一輪就不會？」
見宋七七不動，薄西澤回過頭，看向最後一排，雙手環抱，微闔著眼小憩的女孩兒，激動問道。
「音姐，小結巴辛苦準備那麼長時間，輸了不得哭鼻子啊？！」
「音姐，你……」
「閉嘴。」
聽得煩躁，司九音掀開眼眸，指腹抵開鴨舌帽，目光落在大屏幕上。
上面，實時轉播十位學生的比賽進程。
看到問題和儀器，司九音眉心微皺。
太複雜了。
研究生課程，七七看過類似，但應該沒實際操作過。
「哦。」
突然被吼，薄西澤壓低聲音，雙手撐著座椅靠，坐立難安。
音姐也太淡定了，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小結巴？
不遠處的角落裡。
司千雪看著台上手足無措的宋七七，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陰笑道：「都說古教授的眼光高，我倒沒看出來。」
第一輪就分低，後面除非考滿分，否則肯定輸。
「聽說宋七七有後台，後台認識古教授。沒考試前，就帶著宋七七去打關係了。」
接話的人，是大二物理班的學生。
對於宋七七能進決賽，她們也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班裡，已經開始有人議論，是不是預賽拿到了真題。
所以現在面對幾千雙觀眾的眼睛，怎麼一動不動了？
後台？
司千雪回頭看了眼坐在最後一排的司九音，眼底的嘲諷越來越濃。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可就在眾人等著看宋七七笑話時。
台上原本站著不動的女孩兒，忽然俯下身，開始地連接電路。
看得出，每一步連接得很慢，格外小心。
沒有出任何差錯。
看見宋七七的動作，司九音唇角輕勾了下，眼底釋放出讚歎的目光。
小結巴比她想象中，還要聰明。
司千雪則是眉頭一皺，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她竟然會？
怎麼可能會研究生的內容，難不成自學成才？
她可不信！
「滴……」
第一個完成的，是學長。
隨後，相繼四名學生也順利完成比賽。
宋七七紅著臉，開始加快速度，成為第五個完成比賽的人。
女孩兒，重重鬆了口氣。
這個成績，還挺驚喜的。
學長瞥了眼成績，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第五名……
宋七七除非筆試考滿分第一，否則想進入前三名，簡直是癡心妄想。
京大物理協會的競賽題，還沒有人能考滿分。
除非……
學長深深看了眼宋七七，腦海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除非她作弊！
——
晚安。
音姐：有點熱，脫個小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