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手忙腳亂的醫生們，聽見身後傳來的低冽冷聲，不約而同回頭。
「大小姐。」
看清楚是誰，所有醫生莫名鬆了口氣，立刻停下工作，無比恭敬地退到旁邊。
司九音上前，將書包放在桌上，打開拉鏈，拿出一個白色藥瓶，倒出兩粒類似「人蔘」的藥片，放進霍念與嘴裡。
再撚起金針，施在她的人中以及太陽穴上。
由始至終，女孩兒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在施針過程中，指腹狠狠地顫了下。
小姑娘眼眸微垂，換了左手操作。
薄西晏看見，眉頭狠蹙，沒作聲。
「……」
一番操作結束，霍念與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房間裡鴉雀無聲，氣氛更是死寂得可怕。
唯獨瀰漫著的濃濃消毒水味，提醒著在場所有人，床上有個一隻腳踏進閻王殿的女人。
夫人這次的病情，來得過於兇險，也不知道大小姐能不能把人救過來……
若是救不回來……
醫生們偷偷瞅了眼站在一旁，雙手緊握，眼眶濕紅，目不轉睛盯著夫人的洲主，呼吸都不敢用力。
後果……不堪設想。
「咳咳……」
就在醫生們猜測時，霍念與忽然重重地咳了兩下，心電儀的聲音趨近正常。
「呼。」
眾人面面相覷，人活過來，懸在頭頂的石頭算是落地。
看見霍念與蘇醒。
封行立刻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收起眼底的擔憂和悲傷，溫柔出聲：「沒事了，阿與。」
這十多年。
他都生活在，隨時可能失去她的恐懼中。
每次看到他傷心，阿與會陷入自責。
久而久之……
他便不再杞人憂天，也早已做好打算。
她活著一天，他照顧一天。
若是將來她真的支撐不下去……
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
聽見聲音，霍念與緩緩掀開眼皮，目光先是封行對上。
視線往旁邊一歪，看見司九音的瞬間，眼睛逐漸放大。
是驚嚇，也是驚喜。
「寶寶……」
「嗯。」
司九音微微彎下身，將手遞給霍念與，笑了笑。
「你怎麼……在這兒？」
霍念與捧著司九音的臉頰，不敢相信地摸了摸，眼眶裡閃爍著淚水，「我以為……」
「以為什麼？」
司九音身形微僵，眼眸眯起。
媽媽是在跟她通完電話後，才情緒激動暈厥的。
她似乎……知道她去了哪兒。
「沒什麼。」
霍念與急忙搖頭，輕輕抱住女兒的身體，聲音沙啞：「對不起寶寶，讓你擔心了。」
寶寶。
還好你沒事。
她病情還沒平復，司九音也沒多說，給她注射一陣安眠劑。
待人睡著後，轉頭吩咐醫生：「我媽是情緒激動，導緻腦部神經供血不足，引發短暫性休克。」
「我待會兒重新配點葯，你們隨時帶著。發現異常，立刻給她服下。」
「是，大小姐。」
醫生們異口同聲。
「爸，你陪著媽。」
語罷，司九音轉身往外走去。
薄西晏守在門口，背對著大門，一身黑色風衣將他本就高大的身軀，襯托得越發挺拔。
男人微微低著頭，指尖夾了支煙，燃了一半。
青白的煙霧籠罩在周圍，平添一股落寞之感。
聽見聲響，男人回頭。
看見小姑娘出來，滅了香煙，邁開長腿走到她身邊，眸光幽深。
「我得去趟實驗室。」
「……」
薄西晏看了眼她的手。
替洲主夫人施針時，她的手又「肌無力」了。
「沒事。」
知道薄西晏擔心什麼，司九音仰著下巴，輕漫一笑：「跟我去嗎？」
「嗯。」
薄西晏沒強行讓她休息。
通過今天這事兒，看得出，洲主夫婦在她心裡的地位。
兩人一起去了總統府的實驗室。
司九音在藥劑室配藥，薄西晏就在外面等著，濃眉緊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我們調查的事，有線索嗎？」薄西晏低聲開口，「尤其是藥引的事。」
「暫時還沒有。」
留白低頭，臉色難看地回來。
基因突變藥物，差的那一位藥引，基因生物研究所，以及滄溟島上的人找了幾十年，也沒能找到。
短時間內，真沒頭緒。
薄西晏略微煩躁地扯了下領口，深邃的眸子垂下，低啞出聲：「將席博士請回清水灣。」
席博士？
聽見主子的話，留白不由得一怔，「薄爺，您這是要……替司小姐做檢查？」
如果是。
司小姐自己就是神醫，用得著別人上手？
「這丫頭習慣什麼事都自己扛，如果不是我發現，她可能連基因突變的事都不會告訴我。」
席博士的醫術，雖比不上小九兒。
但很早就接觸過基因突變，現在又拿到基因生物研究所的資料。
替小九兒檢查，沒有問題。
他要準確知道，小姑娘身體到底處於什麼狀況。
「可是席博士是司小姐的人，把人請到清水灣，司小姐肯定提前知道，萬一……」
萬一司小姐提前和席博士通氣，檢查不也是白做？！
「……」
薄西晏側過身，清雋的面容上升起一抹陰鷙，眼神冰冷，「該怎麼『請』不會出紕漏，要我教你？」
「？」
留白愣了愣，恍然大悟，恭敬道：「是，我現在就讓人去辦。」
——
京都，郊區研究所。
席博士剛做完實驗，就聽見x勢力的人來了，頓時兩眼放光。
每次薄爺的人來，都會給研究所送一次科研費。
算算時間，確實該打錢了。
「這就來。」
席博士興奮地笑笑，急忙脫下白大褂，走進會客室。
六個西裝筆挺，人高馬大的男人。
人，確實是x勢力的。
但不像是送錢，那兇神惡煞的樣子，倒像來打劫。
「薄爺有何吩咐？」
「薄爺在車庫，請您過去一趟。」
「車庫？」
什麼話，要在車庫裡說。
「等等，我拿個手機。」
以為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席博士沒多疑，拿了手機，跟著去了車庫。
沒看到人時，心裡咯噔一下，轉身就要走。
下一秒。
雙手立刻被保鏢抓住。
為首的保鏢，恭敬出聲：「抱歉席博士，薄爺有命令，請您去清水灣一趟。」
席博士頓了兩秒，什麼都明白了。
與九音丫頭有關，應該是基因突變，要給來個措手不及的檢查。
看著身邊的保鏢，席博士被架進車裡。
保鏢跟著進去，左右一個，將他守得死死的。
這「請」的方式，夠土匪！
席博士氣得朝天翻白眼，不悅嘀咕：
「等我告完狀，你家薄爺就等著跪搓衣闆吧！」
保鏢：「……」
——
還有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