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嗎？」
薄西晏替司九音擦拭完嘴角，掌心摸了摸她的發頂，柔聲問道。
「還行。」
司九音身體往後一倒，輕挑眉梢，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著細細的星光。
還行？
彆扭的小丫頭！
——
京都，臨市。
正值周末，司千雪離校回家。
「千雪，快過來看！」
見女兒回來，司夫人立刻將她拉到身邊，拿出手機，滑動著鋪天蓋地的新聞，高興不已。
「看吧，我就知道這件事能遏制住司九音的命門。」司夫人激動不已，繼續道：「她那個短命媽是小三、騙婚的事件，發到網上已經一整晚。」
「網上已經吵翻天了，不僅司九音沒出來回應，就連霍家和薄家，也沒為她出頭。」
「看來，這事兒是真的，沒那底氣出來否認。」
「是嗎？」
司千雪嘴角輕勾，一條條翻看著網友的留言，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
這個社會，最不缺的就是網路黑子。
這部分人，見不得比自己優秀，過得比自己好的人發光發熱。
隻要抓到一點瑕疵，便會無限放大。
最好是將對方，拉下神壇，淪為和自己一樣的平凡人，心裡才能平衡。
尤其是司九音這種……
長得漂亮，聰明伶俐，家世又好的人……
最容易惹人嫉妒。
之前那麼多的「爆料」，都沒能傷她絲毫，看來是「瓜」不夠大，力道不夠強。
這次……
司九音再是薄西晏看中的人，再是霍家千金，也逃不過「小三女兒」的身份。
她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怎麼樣，媽媽的決定沒錯吧？」
看見司千雪臉上的笑容，司夫人更加慶幸沒聽司聽山的，忍氣吞聲。
「嗯。」
司千雪笑著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微微蹙眉：「爸爸知道這件事，怎麼辦？」
他可是三令五申，不允許再去招惹司九音的。
「咚——」
司千雪話音剛落，房門忽然被踢開，司聽山陰冷著臉，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母女倆的臉色，不由得變白。
「網上的新聞，是不是你們放的？」司聽少喘著粗氣質問。
「沒錯！」司夫人臉頓時垮下來，冷冷出聲，「事情已經做了，網上也傳都遍了，你知道了能怎麼樣？」
「霍念與當初確實是因為想給肚子裡的孩子找個爹，才找到你的，不是嗎？」
「如果司九音的親生父親能見人，她怎麼不回霍家，怎麼不去找生父？」司夫人不悅反駁，「我說的一點沒錯，司九音就是野種，霍念與就是小三兒。」
「你——」
司聽山氣得臉色發青，舌頭打結：「你不是不知道司九音背靠著霍家和薄家。」
「讓他們查出來，這些不知真假的爆料，是你放出去的，我們還有好日子過？」
「要查，早就查出來了。」
司夫人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在兇前，臉上掛著譏笑：
「現在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司九音，霍家和薄家都不管，證明事實如此，沒有反轉的可能。」
「至於真假……」司夫人勾唇，毫無所謂一笑：「霍念與早就死了，死無對證。」
「要想證明清白，除非她活過來！」
活過來……
這當然不可能。
司聽山陷入沉思。
網上的新聞，他不是沒看到。
以往隻有出現，任何對司九音有害的言論，很快便會被刪得乾乾淨淨。
唯獨這一次，霍家和薄家都沒有任何動靜。
也沒人上門，找他們的麻煩。
難道……
真像妻子說的那樣，兩家人拿不出任何證據，證明霍念與的清白，默認了？
司聽山眉頭緊皺，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裡怪。
——
霍家。
知道真相的霍森夫婦，以及霍家三兄弟。
商量著，該怎麼合理地告訴老爺子，他去世二十來年的女兒，突然又活過來了。
不僅活著，還給他帶回個姑爺。
洛明珠：「霍北，要不你去？」
霍森、霍樓以及霍遲，齊刷刷看向霍北。
霍北臉上還有抹淤青，撞上幾人的眼神，嚇得後退幾步：「好事想不到我，挨打的事兒，必然有我的份。」
小姑可是霍家的禁忌。
這麼多年，沒人敢在爺爺面前提及。
他去提，挨的怕不是棍子，該是刀子了。
「我不去！」
霍北在兇前比了個「??」叉。
洛明珠也沒逼霍北，就算多長了張嘴，也是她兒子。
「小姑和小九兒的聲譽，被網友攻擊，薄西晏也不讓我們插手。」
霍遲雙手插兜，冷白的俊臉微擡，低低出聲：「想必是想等小姑她們回來處理。」
「既然如此，不如先給外公看視頻。」
視頻裡先看到人，比直接見真人，受的刺激要少。
霍北第一個站出來同意。
不愧是法醫，接觸過心理學，把人性拿捏得死死的。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洛明珠點頭，緊張得在原地打轉，慌亂地往樓上走：「我得去看看，阿與房間還缺什麼東西。」
「我跟你——」
霍森開口。
「別來搗亂！」洛明珠瞥他一眼，挺嫌棄的：「你去給阿與準備水果，她愛吃什麼，你還記得吧？」
霍森蹙眉，不悅抱怨：「那老公愛吃什麼，你記得嗎？」
洛明珠：「……」
啊，這。
——
下午四點。
從獨立洲駛來的飛機，緩緩降落在京都國際機場。
機艙裡，卻一片寂靜，氣氛壓抑得可怕。
小三……
野種……
封行拿著手機，翻看著網上鋪天蓋地，辱罵妻兒的新聞，臉色黑沉得不像話。
霍念與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心疼壞了。
來京都前。
薄西晏將女兒這些年的經歷，整理髮給了她們。
若不是他提及，可能兩人永遠不可能，小九兒這些年到底遭遇了什麼。
如果知道司聽山是那樣的人，我當初怎麼可能把女兒交給他。
「別哭，這事我來處理。」封行摸了摸她的臉，輕聲細語道：「會給你和女兒，一個交代。」
語罷。
封行點開薄西晏的微信，發送消息：西晏，配合嶽父做點事兒。
準姑爺超快回復：嶽父，您吩咐。
——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