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著夜燈下，緊緊相擁的兩人，多少有點吃味。
可更多，是欣慰。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小九兒服下解藥，然後等待新的解藥。
若真無法找到，那就是他們的命。
無論生死，他都陪著她。
……
客廳裡。
司九音被霍念與抓著，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檢查一番。
司九音站著沒動，任由母親檢查。
平常如此沒有耐心的一個人，此刻乖得不行，讓擡手就擡手，讓轉身就轉身。
確定沒受傷，霍念與緊繃的神情，才漸漸鬆懈下來。
「怎麼樣？說了沒事！」
司九音聳肩，指腹微微彎曲，碰了碰霍念與的臉，語調輕鬆：「瘦了，沒好好吃飯？」
「看著就沒好好吃。」
封行命人端來熬好的參湯，走到霍念與身邊，輕聲道：「李媽剛熬的，趁熱喝點。」
各種參湯、補品，這十多年來，霍念與吃了不少。
到後期，莫名抗拒。
她不想吃的東西，封行一般不會逼著。
「我不想喝。」
霍念與搖頭。
「……」
對上妻子委屈的眼神，封行心下一軟，差點就同意了。
可下一秒。
掌心的參湯，被司九音斷了過去，女孩兒撚著湯匙，漫不經心攪動：「這參湯，是我吩咐李媽熬的。」
「寶寶，我可不可以……」
看著黑漆漆，連她都聞不出味道的參湯，霍念與狠狠蹙眉。
抗拒。
「不可以。」
小九兒無情拒絕，舀了一勺，遞到她嘴邊，耐著性子：「喝點兒，對您身體有好處。」
「……」
霍念與蹙眉，看向封行，向老公求救。
「別看我爸，沒用。」
司九音握住霍念與的手腕，走到沙發坐下，耐著性子哄：「這家，我做主。」
「哦。」
霍念與抿了抿嘴，戴著痛苦面具，將參湯全部喝下。
「李媽，辛苦你拿點車厘子過來。」
「好的，九音小姐。」
李媽應聲，臉上藏不住笑意。
平常人家，都是老子管孩子，司小姐一家竟然反過來了……
怪有趣的！
吃了點甜味調理，霍念與冷靜下來，看向封行：「解藥呢？」
「在我這兒。」
封行立刻將藏得好好的紅玉髓匣子拿出來，放到妻子手邊。
蓋子打開，霍念與拿出裡面的玻璃罐，先聞了聞，再放到燈光下觀察。
無色無味……
這就是治療基因突變的解藥？
霍念與眉頭輕蹙，謹慎地看向封行，眼神透著考究。
「確定沒問題？」
封行很肯定的點頭。
拿到解藥，再送進實驗室檢測，他全程聽著，不會有任何問題。
「寶寶，快過來。」
得到封行的肯定，霍念與立刻朝司九音招手，溫聲細語道：「直接服用即可。」
隻要服下。
她基因突變就會抑制住，以後都不會有事。
「……」
司九音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把玩著橙子。
聽見聲音。
女孩兒懶洋洋地擡起頭，撩開眼眸，巴掌大的臉頰，浮上一層陰霾。
「這葯，給你。」
「寶寶！」
一聽這話，霍念與急了，徑直起身，匆匆又到司九音身邊，表情凝重：「聽媽媽說。」
司九音安靜聽著。
「你們去滄溟島這段時間，媽媽也在實驗室。看到解藥研製的進度。隻要篩選出藥劑，解藥很快能出來。」
「媽媽不服用藥，暫時沒什麼影響。但是你不行……」
霍念與輕輕握住女兒的手，渾身散發母愛的光輝，聲音溫柔得不像話：「你服用就不一樣。」
「隻要你身體沒事，就能投入到研究中，解藥的速度就更快了。」
「寶寶，你說對不對？」
「……」
看見霍念與這慷慨激昂的「勸說」，司九音微微擰眉，想著是不是剛在參湯裡，放的藥劑分量太大，把她喝傻了。
什麼勇氣讓她覺得……
這番話，能說服自己。
她這個媽媽啊！
怎麼一遇到女兒的事，智商就犯困！
「好像是挺有道理。」
司九音點了點腦袋，勾了勾唇，配合她演出：「但是我之前服用了抑製劑，很可能與解藥相衝。」
「暫時，沒法吃。」
「抑製劑？」
霍念與認真想了想，低聲道：「停葯三天就可以。」
這些資料，她在實驗室接觸過。
「嗯。」
司九音點頭。
「那就等三天後再吃。」
霍念與摸了摸女兒的臉，鬆了口氣，趕緊將葯收起來，交給封行：「這葯由媽媽保管，可以嗎？」
「嗯……」
司九音假裝遲疑了一下，面上挺失落的，「也行。這三天，您好好考慮這葯的使用。」
不用考慮，當然給女兒。
隻是當著司九音的面，霍念與沒有直說。
看得出來，
這丫頭，一定會想盡辦法，偷走解藥，給她自己服下。
她得好好防著。
——
回到房間。
霍念與抱著匣子，反而觀察房間，尋找存放的地方。
清水灣肯定是不行了。
「老公，等下半夜，小九兒睡著，你偷偷拿出去，找個地方放著。」
霍念與說道。
三天後，再拿回來，偷偷放進她的食物裡。
神不知鬼不覺。
「好。」
封行贊同妻子的做法，可真的要離開，看著漆黑一片，靜謐不已的別墅，男人不禁蹙眉。
是不是太順利了？
那個古靈精怪的丫頭，這麼容易妥協？
封行低頭看了眼解藥，再三確認，中途沒有出現任何的掉包行為。
太過緊張，多想了？
此時，頂樓的落地窗後。
司九音穿著單薄的真絲睡袍，嘴裡含著根棒棒糖，雙手環抱，饒有興趣地看著偷偷溜出別墅的父親。
「為什麼等三天後？」
薄西晏走到身後，將女孩兒輕輕攬進懷裡，下顎搭在她肩頭，蹭了蹭。
「媽媽的身體太虛弱，需要三天時間調整。」
司九音回答。
給她喝的參湯裡，加入了強勁的藥物，有助於短時間內，修復身體機能。
「嗯。」
薄西晏聲音透著疲憊，摟在她腰間的手，緩緩收緊。
「怪我嗎？」
感受到男人的異常，司九音回過頭，認真看他。
「我說了，你無論做什麼，薄叔叔都無條件支持。」
薄西晏親了親她的臉，聲音低沉：「小九兒，別低估我對你的愛。」
同生，能。
共死，亦能。
——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