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著手機，司九音也能想象，南冥咬牙切齒的模樣，輕勾嘴角：「就……挺意外的。」
「高興麼？」
南冥揉著太陽穴，原本病態的臉色，此刻更加慘白。
聲音依舊溫柔。
「還行。」
司九音低低回答，語氣異常的輕快，夾雜著一絲抱怨：「也挺煩的，一堆人管著。」
她是醫生。
沒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體。
那就是高興了。
「手鏈裡的解藥，提取出來，需要臨床試驗。」
南冥掩下心底的苦澀，話題轉移到正事上，試探道：「現在世界上，所知的兩名基因突變者。除了你，隻有南帝少主。」
「你的身體，不適合臨床試驗。不如……」南冥頓了頓，沉聲道：「師傅再出手，將南帝少主綁到京都，讓你做臨床試驗，如何？」
「……」
聽見南冥如此輕鬆的語氣，薄西晏眉頭一擰，陷入沉思中。
靜默半晌，再次開口：「師傅，您好像對南帝少主的一切行蹤，十分熟悉。」
上次，不到兩個小時，就把人抓住。
若是其他人，憑藉帝冥的力量，輕而易舉。
可對方是南帝少主……
那男人雖然腦子少根筋，可不至於如此廢物。
「您和南帝少主，有交集和聯繫？」
司九音走到客廳，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廚房裡，忙碌的男人身上。
南帝少主……
南冥……
「……」
南冥沉默。
做這件事時，他就料想到可能會暴露真實身份。
也做好一切準備，應對這丫頭的逼問。
不曾想，手鏈會出現問題。
「懷孕，想象力也變豐富了？」
南冥輕笑一下，低聲道：「要，師傅就把人給你綁過來。不要……」
也要把他綁過來。
這葯，他非試不可。
「師傅？」
兩人說話時，薄西晏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壓低聲音問。
「嗯。」司九音頷首，對著電話那端道：「再等等吧。」
「等什麼？」
南冥語氣有些沖，明擺著「實驗者」在面前，拿過來直接就能用的。
等藥劑提煉出來，馬上測試。
成功，就能立刻注射進她身體裡。
幸運的話，寶寶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這眼看著解藥的事，馬上就要解決，這丫頭反而遲疑了。
到底在想什麼？！
「他……」司九音靠著門框，細白的手指落在男人腰間，把玩著他的腰帶幽幽出聲：「也挺可憐的。」
上次事件就看得出。
南帝夫人，並不在乎他這個兒子。「什麼？」
聽見司九音的話，南冥怔了幾秒。
「我聽說，他患上基因突變，完全是因為小時候，被南帝夫人抓去做實驗。」
「沒錯。」
南冥吞咽口水，附和道。
「實話說，他與我無冤無仇，明裡暗裡也算幫了我幾次……」司九音輕嘆口氣，眸色微深，低低道：「麻繩專挑細處斷。」
「師傅，我是醫生，不是殺人犯。」
不可能為了自己，犧牲別人的性命。
「行醫者當心懷國家、人民，要有一顆仁心、父母心，這是您教給我的。」
「那如果……」
聽完這番話，南冥深受感觸，落入冰窖的心臟，瞬間又有了溫度：「南帝少主，願意主動接受
沒想到。
這世界上，竟還有人如此在意「南帝少主」的生死。
更沒想到。
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竟然是這丫頭。
若她知道，當初自己救她的目的，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說今天這番話。
「願意？」
司九音眉頭一皺，還準備問什麼，南冥接話：「不吃解藥會死，何不試試，說不定就活下來了。」
「他如果願意……」
司九音心裡疑惑叢生，卻沒有表現出來，低聲道：「這個實驗，可以做。」
「放心，我會想辦法說服，讓他心甘情願來京都。」
「……行。」
她真是越來越懷疑，師傅和南帝少主，是否存在某種聯繫。
掛斷電話。
司九音被薄西晏拉到沙發坐下，男人端著溫熱的紅棗粥，目光深深盯著她：「在想師傅的事兒？」
「嗯。」
司九音渾身放鬆地靠著，張著嘴，任由男人伺候自己。
「懷疑師傅和南帝少主有關係？」
薄西晏邊說，邊給她擦拭嘴角，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師傅對南帝少主了如指掌，甚至……」
腦海中忽然湧上一個可怕的想法，司九音猛地坐起來，水眸睜大，「你不覺得，南帝少主和師傅，長得相似麼？」
「才發現？」
見她她動作弧度如此大，嚇得趕緊扶住她的腰，輕聲道：「慢點兒。」
「哦。」
司九音摸了摸肚子，後知後覺。
忘記自己是個孕婦了。
「所以……」小姑娘眯著漂亮的眼眸，眸光很深，嗓音清冷：「南帝少主，不會是師傅的私生子吧？」
南帝夫人愛自己的丈夫，整個滄溟島出名。
會不會是……
因為南帝少主，並非她與丈夫的孩子，所以才如此對待自己的兒子？
再加上師傅醫生未娶，與南帝少主相似，又對他如此了解……
這事兒聯繫起來，確實離譜。
很難不讓人多想！
「我已經派人去滄溟島，取南帝少主的樣本。隻要檢測，便能證實我們的猜想，是否正確。」
「我怎麼感覺，這事兒並非那麼簡單？」
司九音擡了擡下巴，薄西晏識相地繼續喂她喝粥。
小姑娘咀嚼著米粥，陷入深深的沉思，眯著眼道：「確實很像，越想越像。」
「嗯。」
薄西晏睨了眼，表情凝重的小姑娘，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嘴角，柔聲道：「別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事情會有轉機的。」
「你和寶寶，不會有事的。」
這麼自信？
女孩兒的目光落在他臉上，微微蹙眉。
她們現在缺「患基因突變」的臨床實驗體，就算使用「緻病劑」，令對方短時間內變成基因突變者的想法，完全不可行。
「薄西晏，你……」
正當她準備問清楚時，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安靜的客廳。
薄西晏偏過頭。
拿過小姑娘的手機，看清來電人時，眉心狠跳。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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