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見朝自己投來的目光，宋七七身體微僵。
不等她回神，古教授的聲音響起：
「本次交換生的名額，按成績順移。」
順移？
聽見這話，元穎猛地擡起頭，望向震驚中的宋七七，嘴唇張了張，可始終發不出一絲聲音。
如果。
她沒有嫉妒宋七七，胡思亂想揭露「作弊」的事。
沒有主動向麻省那邊舉報，將京大的事，推向高潮。
按照古教授對她的感情，哪怕她犯了錯，也一定會保住她交換生名額。
可是現在——
全被她作死，作掉了。
「我宣布，本次交換生的獲得者是……宋七七。」
古教授話音剛落，宋七七腦子裡「嗡」地一下，神智一片空白。
交換生的名額……給她？
比賽前，她就知道自己的水平，抱著提升自我的目的參加。
從未想過，能拿到交換生的名額。
能去麻省進修，比她中幾千萬還要高興。
「啪啪啪——」
古教授話音剛落，台下忽然響起響亮的鼓掌聲。
最開始隻是個人，後來帶動台下其他人，掌聲接連不斷。
宋七七有些無措，擡眸望向會場最後一排，九音和薄西澤她們，均在為她鼓掌慶祝。
頓時間，懸浮在空中不安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滿滿的安全感。
「至於今天的鬧劇……」
古教授宣布完交換生名額，拿著話筒，渾濁的眸子，看向元穎：「既然這事跟我有關，就讓我自己解決。」
「……」
元穎淚水不停，小聲啜泣。
其他教授和學生，也沒人有意見。
古教授始終是……心軟了。
再怎麼說，元穎的能力真的很強。
幹出今天這事兒，她們屬實沒想到。
「本次比賽到此結束，散會。」
古教授語罷，對著元穎開口：「去辦公室等我。」
元穎擦掉淚水，腦袋用力耷拉著，步伐艱難移動。
台下，全是議論她的聲音，不堪入耳。
女孩兒不想聽，下意識加快腳步，卻由於心神不寧，沒注意樓梯，身體猛地踉蹌。
「小心。」
恰好這時，一隻白皙的手，及時抓住她的手臂，避免踩空摔倒。
「……」
元穎穩住心神，站穩後，脖頸僵硬地慢慢擡起。
看清眼前的面容，紅腫的雙眸不可置信地眯起。
「……」
宋七七被她的眼神嚇到，立刻抽回神。
知道她心情不好，也不想找不痛快，決定默默走掉。
「宋七七……」
轉身瞬間，元穎嘶啞的聲音，輕輕響起。
「啊？」
宋七七回過頭，眉頭擰著，眼神透著警惕。
「對不起。」
元穎扯動乾燥的嘴角，眼神迷離地望著她，早沒有之前的敵意：「這次比賽，交換生的名額，你當之無愧。」
她不僅道歉，還誇獎自己了？
宋七七張了張嘴，正猶豫著，如何禮貌回應時。
元穎又恢復最初的神情，失魂落魄從她身旁走過。
看著她的背影，宋七七嘴唇抿緊，無盡感嘆。
若沒有這場鬧劇，交換生的名額，肯定是她的。
可惜了……
嫉妒心真的害死人。
——
台下。
「嫚雨，你表姐她……」
看見元穎灰溜溜的離開，濃妝女低下頭，湊到童嫚雨身旁，小聲道：「不會被開除吧？！」
「……」
童嫚雨緩緩揚起頭，目光森冷，臉上布滿嫉妒：「拿到交換生的名額，宋七七肯定很得意吧？！」
「這……」
濃妝女張嘴，表情複雜。
麻省物理學科的交換生……確實很值得得意。
「交換生如何？能進麻省又如何？」
童嫚雨握緊手機，眸子裡滲出濃濃的憎惡，咬牙切齒：「學歷再高，能力再強，也無法改變她的出身。」
單憑這點，阿姨便不會讓她進薄家的門。
「現在怎麼辦？」
濃妝女詢問道。
「怎麼辦？」童嫚雨站起身，拍了拍自己微皺的裙擺，紅唇透著譏誚：「我要的東西，從未失手過。」
更何況。
前面還有一座大山撐腰，怕什麼？！
她現在要做的，便是找機會告訴阿姨，薄西澤找了個「好女朋友」的事。
薄二夫人，隻怕會比她更生氣。
更加迫不及待，解決宋七七。
——
辦公室。
元穎站著，腦袋耷拉，一言不發，眼淚不停掉。
沒臉解釋。
「念你明年研究生畢業，又是一時衝動，又得到教訓，這事兒我暫時不會追究。」
「……」
聞聲，元穎慢慢擡起腦袋，眸子通紅盯著古教授。
「比賽前，我三番兩次提醒你，讓你輕鬆應對……」古教授不願再提，搖頭，很失望：「希望這次的事件，足夠你長教訓。」
「老師，對不起。」元穎小聲道歉。
「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古教授單手撐著太陽穴，氣得臉色鐵青，擺擺手：「明年的論文，你換導師。」
「老師……」
元穎十指攥緊，試圖挽留，卻又覺得自己沒資格。
老師沒追究她的責任，夠仁慈了。
這事兒，她活該！
——
比賽結束。
宋七七交完資料，迫不及待跑到約定地點，遠遠便朝坐在椅子上的司九音撲去。
「九音——」
看她這氣勢，司九音眉頭輕蹙，下意識護住自己的肚子，適時出聲：「小心我的崽！」
宋七七腦子靈光，半路剎車，意外撞到薄西澤。
「咚——」
兩顆腦袋瓜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好疼。」
宋七七捂住半邊腦袋，正準備哭訴，薄西澤已經偏過頭往外走，留給她一個背影。
「？」
宋七七眨眨眼，滿頭霧水，小聲抱怨：「不至於生氣吧？我又不是故意的！」
「……」
司九音和西汀對視一眼，輕輕勾唇。
拿到交換生名額，一去三年。
薄西澤高興得起來才怪。
「先吃飯。」
司九音捏了捏宋七七的臉，輕挑眉梢，語氣慵懶：「去膳居。」
話音剛落，電聲響起。
「九音，薄爺的電話。」
西汀替她拿著手機和包，看到來電人後，小心提醒。
「哦。」
司九音淡淡瞥了眼，掌心落在肚子上，表情傲嬌：「你們爹挺忙啊，終於記起來，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掛掉！」
西汀咬唇，照吩咐辦事。
唔。
薄爺今晚要跪搓衣闆了叭。
——
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