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老宅。
距離婚禮還有兩天，上上下下裝扮得格外喜慶，隨處可見燈籠和地毯，紅得紮眼。
司九音坐在沙發上，下巴墊著抱枕，腦袋耷拉著，看起來沒多少精氣神。
「丫頭，吃個蘋果。」
霍老爺子走到她身邊，笑容滿面道。
「謝謝外公。」
司九音接過，乖巧接過，咬了一口，漂亮的眉毛輕蹙。
有點酸。
沒清水灣的蘋果甜。
「寶寶，喝點牛奶。」
霍念與將杯子放在她手邊，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細語道：「怎麼了，不開心？」
「……」
司九音搖搖頭，嘴上不說，就差把「我想薄西晏」幾個大字刻在腦門上了。
「後天，就能見到西晏。」
霍念與溫柔撫摸著女兒的臉頰，輕聲安慰：「外公說了，新婚前，新郎不能來見新娘。」
「今晚三位哥哥相繼回來，有人陪你說話。」
「咱們忍忍，好不好？」
「……」
司九音撇撇嘴，沒答應，也沒拒絕，黑亮的眼睛轉悠著。
新郎不能來見新娘？
那……新娘能去見新郎麼？
傍晚十分。
霍樓、霍遲以及霍北，相繼歸家。
「你們陪小九兒，我先去洗個澡。」
霍樓執行完任務，便上了飛機，連夜飛回來，身上滿是塵埃的衣服，沒來得及換下。
「不舒服？」
霍遲脫下西裝外套，解開領帶和扣子，往沙發上一坐，氣質清冷，像極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翁。
「沒。」
司九音蜷縮在沙發上，拿著手機，無聊地玩著遊戲。
「這可不像沒事的模樣。」
霍北穿得休閑，頭髮燙卷染成栗色，陽光帥氣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這兩天晚上，不知道老狐狸怎麼過。」
「……」
司九音玩遊戲的動作停下，緩緩掀開眼瞼，眉眼淡淡地望向霍北，漫不經心道：「剛才舅媽收拾東西，找到不少舊照片。」
「照片？」
霍北拎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裡，沒將這話放心上，饒有興趣地問：「誰的舊照？」
「不知道。」
司九音退出遊戲，點開相冊簿，轉而對向霍北，挑起眉梢：「醜萌醜萌的……」
「醜？」
霍北咀嚼著葡萄，隨意一瞥，當即臉色大變，倏然站起身：「那肯定……」
隻見照片中。
一個兩歲左右的小胖墩，穿著開襠褲，滿臉淚水地坐在床上，身下白色的床單，被他尿了一塊。
「不知道這個點，淺淺睡了沒有？」
司九音換了個姿勢，臉上唇角彎起慵懶的弧度，饒有興趣道：「她對這張照片，應該很感興趣吧？！」
「小九兒……」
霍北立刻衝過去，試圖搶回手機。
雖然兩人現在明面上是在一起，成為情侶，可還處於磨合階段。
絕不允許有任何東西，破壞他在淺淺心中的形象。
「想要手機？」
司九音也不著急，將手機隨便放在茶幾上，晃悠著腿，挑著精緻的眉眼，杏眸危險的眯起，一字一頓道：「敢，你就來拿！」
「我……」
霍北停下腳步，看著近在眼前的手機，又看了看小姑娘的表情，頓時就慫了：
「不敢，怎麼滴吧？！」
「……」
聽見這話，正捏著眉心放鬆的霍遲，動作微怔，嘴角扯出一抹無可奈何的笑。
慫得如此理直氣壯的，還是頭次見。
「刪不刪？」
霍北「能屈能伸」，氣勢洶洶地望著小九兒，鏗鏘有力道：「別逼我給我跪下求你！」
「刪掉，也不是不行。」
司九音挑眉，朝霍北勾了勾手指，笑得像隻想幹壞事的小狐狸。
「……」
霍北將信將疑地湊上去，試探性道：「條件是什麼？」
聽完司九音的話，男人當即反對。
「我會被外公和我媽打斷腿的。」
「行。」司九音也不啰嗦，直接拿起手機，點開薄西淺的微信。
「等等！」
準備點擊發送圖片時，霍北咬咬牙，急忙出聲阻止：「成交。
「行。」
司九音勾唇笑笑，很講信用地將照片刪掉。
「你……」
沒等霍北高興兩秒，女孩兒的聲音又響起，提醒道：「照片都在我這兒，除了這張，還有其他。」
霍北：「……」
霍遲：「……」
跟小妹玩心眼，指不定玩死誰。
「我聽說，伴娘已經選好了。」霍遲抿了抿嘴，低啞的聲音響起：「你的兩個朋友？」
「啊。」
司九音點頭，眯眼望向霍遲，淡淡勾唇：「二哥認識，七七和西汀。」
提及「西汀」兩個字時，女孩兒故意加重語氣。
「是麼？」
霍遲抿嘴，眼眸幽深難測，看不出在想什麼，「七七和老狐狸的弟弟，在一起了？」
「嗯。」
司九音吃著葡萄，眨眨眼，回答。
他這是問七七嗎？
別以為她不知道！
她這雙眼睛，已經看透一切了！
「另外一個小姑娘……」
霍遲調整坐姿，扯了扯衣領，掩飾尷尬：「漂亮，挺優秀的，追她的人，不少吧？」
「肯定啊。」
司九音拿起蘋果，咬了一口，大有搗亂不嫌事多的嫌疑，勾唇笑道：「追她的人，可多了。」
此話一出，霍遲的臉色當即就變了。
「那她呢？」霍北抿了抿嘴，沙啞著嗓音，低聲追問：「有中意的人麼？」
「嗯……」
司九音將蘋果咬得咯吱作響，語調慢吞吞的，「當然……」
「砰——」
話音未落，霍遲不小心碰到女傭手上的餐盤，上面甜品全數灑在地上。
「二少爺，抱歉。」
女傭嚇得不輕，急忙道歉。
「沒事。」
霍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布丁，本就清冷的面容，此刻烏雲密布。
「二哥，話還沒說完，你激動什麼？」
看著男人狼狽的模樣，司九音勾唇一笑，饒有深意地笑：「追小西汀的人是不少，但她看上的，暫時沒有。」
「是麼？」
聽完司九音的話，霍遲陰鷙的表情，稍稍有了轉變，薄唇輕啟：「那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至少是……」
司九音凝視著霍遲，低啞出聲，「年輕的吧！」
「……」
這話一出，霍遲再次陷入沉思。
——
今天拔了牙，頭疼。
還有一章，明天早上。
大家早點睡，乖。
